莫紫寒最終帶著妹妹和楊雲義去了莫紫陌曾經居住的鳳嬌閣,自從莫紫陌被軟今後,那裏也就沒人入住了,卻至今保持著原樣。
而此時楊天也見到了莫家老祖莫千愁,在楓林島深處一座幽靜的小山上,有一處庭院。
楊天獨自前來,他並不怕莫千愁敢傷害他,除非他想讓莫家灰飛煙滅。何況楊天知道,老祖楊易也會在暗中守護他。
在庭院一張石桌前,一身灰衣,容貌蒼老的莫千愁打量著楊天,一雙渾濁的老眼中,也是精芒閃爍,像是兩道電光能穿透人心。
楊天微微施禮,並非是對一位長者的尊重,而是作為一個年輕人,對一位老者該有的態度,打心眼裏,他也沒把莫千愁視為長輩。
“坐吧,這是楓林島特有的黃楓茶,嚐一嚐。”莫千愁淡淡一笑,示意楊天落座。
楊天也不客氣,坐在莫千愁對麵,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味道清苦,但卻入喉甘甜,這茶葉倒是味道奇特,進入腹中暖洋洋的,很是舒暢。
“當我知道你的存在後,我首先產生的念頭,就是將你抓回莫家,剝離你身上的青龍玉,奪回青龍神劍。”
莫千愁淡淡笑道:“隻是莫家子弟不成器,而你太優秀,太聰明了,你騙了天下人,更是堂而皇之的踏上楓林島,出現在莫家所有人麵前,他們卻不知道的身份。”
“如今莫家就算想動你,也是無能為力,我要敢害你,明日過後,莫家就會從這個世上除名。”
楊天不說話,隻是神色平靜的看著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沒有太多情緒波瀾,無怨也無恨,更沒有同情。
“我已經不久於人世,活不過這個月,除非你願意給我長壽丹續命,但我知道,那是妄想,而我也已經認命。”
莫千愁似乎已經看破了生死,笑道:“你能得到青龍傳承,又見過你母親,想必也早已知道,我們莫家的青龍玉如何獲得,對於我們莫家來說,那是機會;但站在道義上,那卻是背信棄義,是可恥的行為。”
“但你應該也能明白,這個世界是優勝略汰,龍青的榮耀和對天下人的付出,並不能讓他的後人,就該理所當然的延續那份榮耀。”
“就如你們楊家,楊家後人的不成器,最終也走向了覆滅,好在你們楊家又誕生了你們父子這對優異的後人,否則,楊家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管你認不認可莫家的行為,但那也都是莫家先祖做下的決定,作為莫家後人,沒有資格和理由去評判先人的對錯。”
“你母親就是因為知道此事,她才覺得莫家有愧於龍家,對不起秦族,莫家的崛起是恥辱。”
“所以她才會背叛了家族,犯下大逆不道的大錯,在她看來,莫家不配擁有青龍玉,可站在家族的立場上,她就是對先人的不敬和忤逆。”
麵對莫千愁的這番話,楊天竟然是無力反駁,事情的對與錯就看各人的角度,孰是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老祖今日見我,就是想要說這番話?”楊天皺眉道。
“隻是隨意說說,以後也就沒機會開口說話了。”
莫千愁坦然一笑,點頭道:“其實我很欣慰,能夠在臨終前,見你一麵,不管你承不承認,你身上流著莫家一半的血,你和莫家也不可能徹底擺脫關係,這是你身上必須要承擔的東西。”
楊天搖頭一笑,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和莫家的確無法徹底斷絕一切關係,母親是莫家的女子,她對莫家就算有怨言,不齒莫家先人的所作所為,但楊天看得出來,母親心裏依舊有莫家,那份血緣關係,是無法割舍的。
何況二舅一家會脫離莫家嗎?莫逍遙,莫小雨都是他認可的親人,莫家若是有難,自己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麵臨生死不管嗎?
莫千愁顯然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笑的有些得意,嗬嗬笑道:“原本我還擔憂,若我坐化後,莫家會有大難,可我現在並不擔心,我知道你不會看著莫家有難不管的,你母親更不會。”
“去見見你外公吧,他心裏是很在乎你母親的,你可以恨莫家任何人,可唯獨沒理由恨他。”莫千愁笑道。
“為何?”楊天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