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氣爽,城裏大道兩旁種了一排銀杏。銀杏葉黃,一陣風,便如下雨。
在一陣陣黃金一般的銀杏雨中,兩隊鐵騎呼嘯而來,蒹葭坐在視野良好的二樓望去都看不到尾。
“噠噠”的鐵騎生鏗鏘有力,仿佛都能將地給震碎了。
將士歸來,道路兩旁路邊,茶樓上,全是來看熱鬧的京都老百姓們。一些年紀大些的老百姓目光肅穆而激動地看著威嚴的隊伍抹眼淚。
前朝不比其它朝代,是外族入主中原後建立的王朝。在前朝時,官員隻任用他們一族的貴族,而他們這種普通老百姓,在前朝活得還不如前朝貴族家養的一條狗。
現在梁將軍和靖王將前朝餘孽鏟除幹淨,籠罩在頭頂的烏雲終於散了。
京都老百姓熱情,擲花的,仍首飾的,一齊往將士身上扔。
整條街道歡鬧熱情的氣氛。
“啊啊啊啊啊!將軍,我可以!”
“太帥啦,啊啊啊啊啊,那位走在第二排的將士,你叫什麼名字?我要嫁給你!”
年輕一些的將士臉皮薄,聽到這樣子直白的話臉都紅了。心這京都也太不一樣了,女孩子竟跟邊關的女子一般,這麼奔放。
“沒想到,將軍這麼受歡迎。不過皇上已經給靖王賜了婚,那梁將軍豈不是成京都嫁女的熱門人選啦。”蒹葭靠在窗口,感慨道。
蘇和則坐在一邊,放下酒杯,:“過不了多久就不能叫梁將軍啦,上麵有意封梁將軍個爵位。”
蒹葭點點頭:“梁將軍身為主將,論功行賞,封個爵位也不為過。”
她轉過頭,見白自清直直地看著樓下的鐵騎。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白自清揪著帕子紅著臉:“為國爭光,實乃真漢子。”
蒹葭挑了挑眉,沒想到她的品味是這樣的,雖然有肌肉,但長得又黑又壯,哪裏比得上白白嫩嫩的太子好看呢?
這姑娘別是審美有問題吧?
蒹葭探出頭來,雖然對這些男人沒興趣,但也不能阻擋她一顆想看熱鬧的心。
京都人是真有錢啊,扔首飾在她眼裏已經是揮霍了,沒想到竟還要人扔銀子金子。
她的身子調養得不錯,背部雖然留了疤,但動起來也不痛了。她這麼一探身一伸手便撈著了一張銀票,是一張二十兩的。
意外之喜呢。
蒹葭拿著銀票仿佛掉進米缸的老鼠,樂得迷了眼。撈花,撈錢撈得無比歡樂。
“殿下,你看那茶樓上那撈花的姑娘如何?”梁將軍年紀不過二十有一,已經軍中統領,但還是個愛玩鬧的性子。見茶樓上一貴族姐竟伸出手來撈花,覺得很是好看便分享給自己的好兄弟靖王。
靖王瞥了一眼,微微皺眉:“京中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名女子,本王怎麼沒有印象。”
“京中女子眾多難道都要在你眼前轉一圈不成?”梁將軍笑道:“別急,皇上不是已經給你選了靖王妃了麼,聽鄭家嫡長女德才兼備,才貌雙全呢。你可有福了,有皇上這個爹為你操辦婚事。”
靖王垂眸一笑,他征戰在外,經曆過無數危險,現在終於擊退敵人能過上媳婦孩子熱炕頭的日子了。
鄭家嫡長女他印象已經模糊,隻記得是個持重端莊的姑娘。
不過父皇選的,總不會差。
另一棟茶樓,一丫鬟探頭回來,“姐,靖王殿下可算是回來了。奴婢瞧著,靖王現在是越加有威嚴了。”
鄭知微淺淺一笑,“邊關曆練過,氣度自然不同。”
“不過,為什麼剛剛靖王殿下不往我們這裏看了,竟隻往對麵樓瞧。對麵樓可是蘇家那個嫡女。”
鄭知微笑容淡了些,放下茶杯,“不過是具徒有外表的皮囊,殿下看了眼罷了,有什麼好稀奇的。”
話雖如此,她還是不自控地看了看對麵二樓上與蘇公子聊得開心的蘇蒹葭。鄭知微抿了抿唇,世上男子庸俗,對上那麼一張豔俗的容貌多看兩眼也沒什麼。
她不是以色侍人的女子,對虛有其表的蘇家嫡女她甚至是可憐她的。
生得如此一張臉,如何做母儀下的皇後呢?
“嗬嗬,”隔壁房傳來笑聲,隔壁是雲安和她那幾個姐妹。茶樓牆壁不隔音,鄭知微甚至可以聽到雲安鼻子裏哼出的氣來。
“鄭知微你又在背後人酸話呢,就你這樣還肖想著做皇家兒媳。你如果皇舅知道你是這種人,會不會覺得你不堪為靖王妃?”
鄭知微臉色一變,頓了頓,:“雲安郡主這是什麼話,我的意思是,女子重德言容功,當注重自身言行,外表不過是一具虛殼。郡主是覺得我的不對?”
梁挽心對著牆壁幫雲安回道:“鄭姑娘的是,不過蘇姑娘可是陛下給太子殿下選的太子妃,你她空有其表,不是在陛下眼光不好麼。”
鄭知微握著茶杯的手一緊,然後勉強笑道:“我可沒這個意思,梁姑娘誤解我了。不過聽梁姑娘這話,好像與蘇姑娘關係很好,這倒是讓我疑惑了,京中不是有傳言雲安郡主與蘇姑娘不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