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葉忍不住道:“魏大人先把銀子付了再嘮叨吧,這麼大把年紀若再賴帳,名節可就掉一地啦。”
“老夫輸光了,先欠著!年紀輕輕的老惦記這些阿堵物,難成大器。”
李葉隻好苦笑。
一品大員要賴帳,王老子也拿他沒辦法的,想咒他生兒子沒屁咽吧,明顯來不及了……。
錢輸光了,老頭兒棋興卻絲毫不減,興致勃勃地拉著李葉再來一盤。
沒利益的事李葉很少幹,不過拗不過老頭兒的威逼,也罷,就當為老年人獻愛心了。
沉寂的書房內,二人緩緩落子,魏徵凝視著棋盤,看似不經意道:“今夜他們該來了。”
李葉落子的手微微一頓,又穩穩地落下。
“魏大人何以如此肯定?”
魏徵微微一笑:“老夫雖是文人,好歹當年也隨陛下征戰過幾次沙場,兵法有雲,兵者,詭道也。以奇勝,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事定矣。今夜是陛下嚴旨的最後期限,兩衛禁軍人心惶惶,不可終日,士氣已泄了一半。再加上今夜無月無星,夜視不佳,那些刺客失了人和,也隻能抓住時地利了,今夜是他們唯一能刺殺老夫的機會,他們都是精通韜略的將領,不可能錯過的。”
李葉神情凝重了,心思再也不在棋盤上。
“我等將士於魏府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水潑不進,針插不進,以魏大人之見,他們會用什麼法子攻進來?”
魏徵沉穩笑道:“老夫剛才過,攻其不備乃用兵之奇道,正道既無望,他們用的法子必然是你想不到的,記得昨夜赴死的五名刺客嗎?他們不會讓同伴白白送死,必然有內因。”
“老尚書老奸巨……咳咳咳,能否給下官一點提示?”
魏徵白眼兒一翻:“陛下是命你保護緝拿刺客,與老夫何幹?再,老夫又不是賊人,怎能猜得到?……連活三子,哈哈,豎子,你終於輸了,快拿錢來。”
李葉苦笑著掏銀子,老頭兒真夠卑鄙的。
接下來的棋盤鏖戰,李葉的心思早已不在棋盤上,被魏徵連贏了好幾次,老頭兒終於大感快慰,捋須大樂不已。
李葉心不在焉的掏著錢,心裏反複咀嚼著魏徵的話,腦子快速分析運轉著。
“上入地,上入地……”
喃喃自語半晌,李葉接著眼睛猛然睜大,眼中瞳孔縮成針尖,站起身把身前棋盤一掀,失聲道:“不好!挖地道!”
魏徵原本憤懣的老臉聞言漸漸也凝重起來,捋須抿唇不言不語。
“魏大人,恐怕您現在不宜留在書房和臥房裏了,還請您和家眷趕緊離開!”李葉不由分,拖著馬文升的手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大聲下令。
“來人呐!即刻將府內的人員全部撤離,把內院團團圍起來!弓箭手上房頂,朝臥房和書房列陣!”
深夜裏,寂靜的魏府頓時喧鬧起來。
魏徵和家眷剛剛離開了屋內,便聽到內院的書房內傳來一聲轟然巨響,整座房子都搖晃震動起來,一陣濃烈嗆人的煙霧彌漫充斥著書房內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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