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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血般的夕陽下,清澈的河水也被映得發紅,連水中那清晰可見的魚兒也被鍍上了一層金紅色。
        隨著漣漪泛起,金紅色的魚兒受到驚嚇,迅速地遊走了。
        一匹黑色的駿馬在飲水,在痛快地喝了一番之後,這匹駿馬還仰起頭開心地打了一個響鼻。
        有位身穿鎧甲的男子站在它旁邊,笑著拍了拍它的後背,說道:“怎麼樣,這水清澈甘甜,是不是比塞納爾那湍急又泛著魚腥味的河水要好喝?”
        那神駿的黑馬停頓了一下,隨後搖起頭來,嘴巴上的水滴飛濺。
        “喲,還挺念舊。”下巴上有著胡茬,眼神滄桑的男子笑了笑,隨後彎腰捧了一把清水,開始清洗自己的頭盔。
        這頂銀灰色的頭盔上麵有些汙痕,還有血跡,以及明顯的幾道劃痕,其中最深的那一點,幾乎就射穿了這頂頭盔,似乎可以透過這個凹陷看出之前的那支箭是多麼的鋒銳而有力。
        這頂頭盔卻不是普普通通的頭盔,而是一頂製作精良,且有著魔紋加持的玄鐵頭盔,隻有大騎士長以上職位的將軍才會獲得這樣的裝備。
        按理說這樣的頭盔上都不會有這麼多的劃印汙痕,因為將軍盔材料堅實,製作精良,鑲嵌著納念石,有著念師加持的微型防禦陣,還有大法師雕琢的魔紋,極大增強魔抗。所以一般的兵刃箭矢乃至法術根本不能在這頭盔上留下一點痕跡。
        再者,沒有哪位將軍會遭受如此多的攻擊,將軍應當在戰陣之中運籌帷幄指揮兵馬,很少有將軍會冒險衝進前線。
        但是這個人的頭盔就是這樣,似乎是伴著他從無數次刀光劍影冰霜雨雪之中闖過一樣。
        有一個年輕一些的男子從背後走近,看了一眼那頂頭盔,有些感慨和敬佩道:“如此堅實的頭盔都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誰會相信這頂玄鐵盔是皇帝陛下是兩個月前才賜給你的呢?”
        那麵容堅毅,目光滄桑的男子輕輕笑了笑,道:“畢竟這兩個月打的仗,都快趕上我之前這十幾年軍旅生涯的了。”
        那位年輕的軍士開口到:“老師讓我提醒你,不要再身先士卒了,畢竟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現在戰局正是關鍵時刻,這北線兩萬大軍可是不能沒有你啊。”
        將軍洗幹淨了頭盔,站起身來,看向這條河流的對岸,隱隱可見三公裏外的一處龐大軍鎮,開口道:“可是我們的對手是一隻龐然巨獸,我帶頭衝鋒,會讓戰士們更能喚起心中的勇氣。”
        青年男子又勸道:“你不要太小看我們傑諾的戰士,也不要太高估對手。”
        “雖然這隻巨獸已經百病纏身,但是它幾十年來的鐵蹄聲,仿佛還在我的耳邊回響。”中年將軍眯起了眼睛,目光中有著幾分敬畏,卻也有著磅礴的戰意。
        他看到了那座軍鎮上那被勁風吹動,獵獵飄揚的鮮紅旗幟。
        羅森。
        從四個月前再往前推,羅森的鐵蹄似乎已經有五十年沒有在大陸上震響了,那位皇帝坐守江山,積極與鄰國交好,不曾失陷一地,也不曾攻略一城,大家心中的羅森似乎是一座強大而友好的國邦。
        但曆史上卻記得清楚,老一輩的人腦海深處也有著深刻的記憶,源法大陸上的所有軍人也必須銘記,在五十年之前,羅森是以何等強大的實力和恐怖的攻勢將戰火蔓延了半個大陸。當時隻要是羅森的鐵蹄所指,那便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在那之前羅森隻是一個公國,而大陸上還有另外兩個國力不弱的公國,曼希和維洛公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