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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箭矢還在落,但琴曲終有盡時,眼看著一首陣前曲就要結束,那舞動的銀色劍芒卻還沒有停止。
眼眸呈現淡紅色,紅衣紅發的薑陵俯視下方,盯著那層層劍影,如同一朵盛開不敗的銀色花朵。
六條藤龍奈何不了他,難道自己與周瑜融為一體的通靈之法也不能將其擊敗麼?
積分榜第十,竟有如此之強?
咻!
又是那嗡然作響的劍鳴聲,又是那仿佛能把一切斬斷的銀色劍芒。
這殘月一般的劍芒擴散開來,徹底擊潰了漫天箭雨。
藤蔓構建的箭樓也被劍芒掃過,攔腰而斷,薑陵從箭樓跌落,他扭轉身形沒有讓自己摔倒在地,而後抬頭盯住前方的薑小白。
此時薑小白胸膛起伏,不停喘息,那一襲潔白勝雪的長袍上也沾染了灰塵,甚至還破開了幾個孔洞。他半眯的雙眼已經張開了八分,他看著薑陵,卻是嘴角翹起,由衷歎道:“我所遇到的強大玩家也不少,積分榜前二十之中至少有九位曾與我交過手,而你是我所遇見的玩家之中,最強大的靈師。”
薑陵將懷抱的赤心古琴換了個方向,他的左手五指虛握著,不讓薑小白看到他已經滴血的指尖。對於薑小白的誇讚,薑陵沒有心思去感到喜悅,隻是見對方如此灑脫,他也帶著幾分自嘲笑道:“這都奈何不了你,你也是我見過最強的劍士...之一。”
“之一?”薑小白微微挑眉。
本來薑陵也是想和對方商業互吹一波,但想起混亂之城遇到的那把綻放金光的長劍,薑陵一時也分辨不出孰強孰弱。他解釋道:“那人用一把金色長劍。”
“赫萊蒙德,的確是實力在我之上的劍士。”薑小白釋然一笑,而後好奇地看著如同變了一個人的薑陵,問道:“你這是什麼功法?難不成與武靈融為一體了?”
薑陵淡然搖了搖頭,表示無可奉告。
薑小白也不氣惱,點了點頭道:“哪怕對於靈師來說,武靈似乎也是很罕見的東西,我也見過幾位帶著武靈的高手,倒是從未見過可以如你這般運用的。你這功法著實神奇,日後若還有進步空間,必然會更為強大。”
薑陵不想透露自己通靈之法的信息,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他稍稍偏頭看了一眼齊泓奕與趙邢煜之間的戰鬥,也看到了被普雷特步步緊逼,眼看著就要落敗的席九。
他突然問道:“連你也選擇倒向神庭那一邊?”
雖說薑陵與薑小白第一次見麵,但從薑小白的言行舉止和處事態度上看,能夠感覺得到這是一個灑脫而富有原則的人,不像是楚辭和赫萊蒙德那種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的人。
某種程度上,薑陵認為對方和自己很像。
薑小白也瞥了一眼那邊,目光在齊泓奕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後搖頭道:“我認為天行者與神庭算不上朋友。”
“哦?”薑陵感到情理之中意料之外,道:“我還以為每一局戰場,係統都會優先把倒向神庭的玩家分配到神庭陣營中去。”
這是薑陵的一個猜測,但此
時看上去也並不算準確。
薑小白卻是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不過雖說我不太情願幫神庭做事,但這一局我的確是很想殺了齊泓奕。”
“為什麼?”薑陵好奇問道。
“因為這人作惡多端。”薑小白簡單地講了一下他們搜到的那張關於齊泓奕的罪狀。而後怕薑陵不信,還道:“雖說神庭行事有些霸道獨行,但還不至於做出偽造罪狀的下作之舉。”
私開青樓、逼良為娼、跋扈橫行,這些發生在一個世家子弟身上,也不算什麼稀奇事。對於這樣傷天害理的惡行,薑陵點了點頭,表示不予反駁。但隨即又說道:“神庭指出的罪行想必屬實,但也隻是挑選了他‘惡’的那一麵,未必沒有誇大其詞之嫌。當然,就算齊泓奕算不得什麼好人,但從大局上看,我必須要救出他。”
薑小白搖頭道:“以他的修為和在齊家的地位,還影響不了大局。”
“也是,但我總不能讓他去死。”薑陵帶著幾分無奈,也透著幾分堅持。
薑小白默然點頭,雙方各有任務在身,無論如何也不能達成一致。他突然帶著幾分歉意道:“本來我想我們雙方都稍作休息,然後再戰,但我才想到你維持這樣的形態,應該也是頗為耗費靈力吧?豈不是叫我占了便宜,這樣吧,你先出手好了。”
薑陵也豁達一笑:“這裏靈力充沛,我才是占便宜的人。”
薑小白聞言哈哈一笑,感到很是痛快,他念道:“雖說一會要殺了你,但我倒是想交你這個朋友。”
“我也是。”薑陵看著對方,感慨道:“換個地方,我必敗無疑,但是在這裏,我沒有道理輸給你。”薑陵嘴角翹起,看著薑小白的表情,輕喝一聲:“荊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