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奶娘,您要知道,上次珠兒生阿展和阿揚的時候,我由於宮裏有事就沒在她身邊;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要守在她身邊!”
“那好吧,那王爺您進去吧。”奶娘無奈,隻得放他進去了。
端木篁進去一看,隻見美珠正用雙手死死地抓住被單,嬌憨嫵媚的臉蛋因為痛苦而微微變形,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此時變得暗淡而迷茫,裏麵隱隱有血絲呈現。
伴隨著越來越快的陣痛,美珠越來越像一個被疼痛席卷和撕碎的娃娃。
端木篁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卻無能為力,唯有上前,緊緊地握住美珠的手,不斷在她耳邊低低安慰:“珠兒,快了,頭已經快出來了,你再忍一忍!”
“忍,我已經忍無可忍——都怪你,都怪你,我已經給你生了兩個孩子,為什麼還讓我生,嗚嗚,哦,好痛,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由於疼痛實在太劇烈,美珠近乎癲狂地掐著端木篁的一雙手,以至於掐出血來也沒察覺。
而端木篁非但一動不動地任她掐,在她幾乎頂不住的時候,還唆使她道:“珠兒,你要是真的受不了,就咬住我的手吧,給……”
說著,王爺居然真的伸出手去,而王妃呆了一呆,在又一次疼痛襲來的時候,居然真的咬了下去,嗷的一口,王爺明顯抖動了一下,卻一聲不吭,默默地忍受著。
天,天下居然還有這樣寵妻的王爺!
一旁的穩婆禁不住心裏暗歎,同時更加用心地幫王妃揉腰,推肚子,終於,孩子哇的一聲,出來了!
“恭喜王爺,是位郡主。”其中一位穩婆給孩子剪斷臍帶,擦抹幹淨,包裹好,遞給王爺。
端木篁粗粗瞅了一眼,那小小的女娃居然忽地睜開了眼睛:哇,好一雙明亮的眼睛!他看得欣喜,禁不住用手握了握她細細的手指,而她立即緊緊地握住了他,頓時,一股天然的父女之情,立即充盈在端木篁心田,以至於他情不自禁流出了眼淚:“乖女兒!”他這麼說了一聲。
不料話音剛落,美珠又捂著肚子痛叫起來:“啊,青竹,好痛!”
端木篁立即撇下剛出生的女兒,急忙過來看美珠:“珠兒,怎麼了,難道這次又是雙生?”
“不,我不要,為嘛人家生一次受一次罪,我每次生都要,嗚嗚,受兩次罪啊!”美珠悲憤莫名,不甘地痛苦起來。
“好珠兒,你不是說要給我生一窩小豬豬嗎,你放心,再堅持一下,沒準又是一個女兒!”端木篁緊緊地環抱著她,給他打氣;其實,他也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是雙生,是他和美珠運氣太好嗎?
“不,我不要……早知道包一頓餃子,居然,會提前受這份洋罪,我說啥也不吃餃子了,嗚嗚。”
端木篁一聽,敢情美珠這次早產是因為嘴饞,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什麼餃子,這麼好吃,不會讓丫頭們做嗎?”
“你,你知道什麼,我這次包的,可是豬肉豇豆餡的,哦,好痛,放了蔥薑,還有各種調料,哇,光看著餡都好吃;哦,痛;可是這麼好的餡,怎能,不吃彩色餃子呢?誰知道,餃子還沒吃到,孩子,嗚嗚,就提前來了!”
說也奇怪,美珠說起吃的時候,兩眼放光,似乎也不怎麼疼了。穩婆一見,就讓王爺陪美珠好好聊聊。端木篁一想,聊什麼呢,就聊兩人第一次見麵吃什麼,第二次見麵又吃什麼;還有什麼東西最好吃,美珠又最擅長做什麼,等等。
這下,美珠說得眉飛色舞,不知不覺,小半個時辰過去,孩子也落了地。
正如端木篁所料,又是一個女兒。
卻說這個女兒,比剛才那個姐姐明顯要小一號,也顯得更加單薄和可憐;端木篁看看她細細的胳膊和細細的腿,再看看她微微發紫的小臉,不禁擔憂地問:“這,小郡主沒事吧?咦,她怎麼不哭?”
“沒事,可能搶不過姐姐,出生慢了些,喝到了羊水。”穩婆說著,就掂起小郡主的兩條腿,對著可憐的小屁股啪啪兩掌,小郡主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會哭就好。”穩婆說著,就給小郡主清洗和包裹起來。
端木篁無暇憂心孩子,因為美珠已經在那邊叫他了:“王爺,孩子沒事吧?”因為剛從驚天動地的疼痛中緩過勁來,美珠還不知道孩子的情況。
端木篁趕緊過去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替她揩著額頭的汗說:“放心吧,孩子很好,隻是有點瘦。”
“沒事,愛吃就行。”美珠露出的一個虛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