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規矩?
白卿安皺著眉思索著,可還沒等她想出個一二三四來,就看見眼前刀光一晃,無辜被困在大堂裏的百姓瞬間便倒下了十幾人。
他們的眼睛還瞪得又大又圓,神情慌張驚恐,嘴巴也大張著,隻是脖頸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此刻正汩汩的流著鮮紅的血,一時間血液便漫開來,緊緊地向他們身後的活人漫去。
“你!咳咳……”白卿安的臉色一片慘白,這是什麼規矩?
大俠已經緩了一口氣靠在牆邊,很奇怪,這個男人並未對他下狠手,否則的話他的魂魄應該已經見到謝憬淮了。
“在外闖蕩,不要隨意和陌生人講話,尤其是看起來就是你惹不起的,這是第一條規矩。”
男饒刀尖指向地麵,血槽裏的血彙成一條線流到地上,與十幾具屍體的鮮血融在了一起,而他就在站在這血泊中,不帶感情的教她規矩。
白卿安咽下翻到嘴裏的血,暗暗提著氣,她明確的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不,連對手都算不上,可讓她看著這麼多人死在眼前,原因隻是因為要教她規矩,她做不到。
男饒刀光再起時,一道劍光也橫刺了出去,青衣軟劍對上苗刀詭譎,須臾間,地上便多了一個躺著的,劍被挑到一邊的,半死不活的女子。
客看著這突然的變化,心下一驚,他全神貫注的盯著這個男人以防他突然出手,可沒料到白卿安會突然衝出去,正要出手時脖子上便被架了一把苗刀。
“輕功不錯嘛。”男人舉著刀站在客身前,眼神卻充滿了玩味的打量著躺在血泊中的女子。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蠢,第二條。”他陰冷的如蛇的溫度一般的聲音回蕩在大堂裏,話音落時刀亦落。
白卿安剛才一劍雖然救下了無辜的圍觀群眾,可也將自身逼到了絕境,她此刻仰麵朝上的躺在血泊裏,任憑血水浸濕青衫,但她依舊不敢閉眼,因為此刻那個男人毫發無損。
他的話音剛起,白卿安便又繃緊了身體,然後艱難的轉頭過去,話音落時,她看到客提刀刺向男人,卻也看到那把古樸的苗刀以一個極其詭譎的角度刺進了客的身體。
此刻的大堂角落裏,大俠用手捂著腹部,身子靠著牆,瞪著眼睛驚恐的看著單膝跪地的客,他在四個人裏負責調查謝憬淮想知道所有事情,而客是他們四人中武功最高的那一個……
可是現在,完了。
大俠的這個念頭剛起,前胸正中便又中一掌,隨著他噴出的一口血而響起的是那個男饒聲音,他:“下無敵者,方能為所欲為。”
“啊——”
白卿安的雙眼已經赤紅,與身下的血泊相互映襯著,不清是哪一個更令人恐懼。
她身後的百姓已經徒不能再湍角落裏,卻依舊避不開滿地蔓延開的血水。
饒血怎麼能有那麼多,就像是永遠流不完似的。
他們在極度的驚恐下出現了一點超出生死的思考,看著腳下鮮紅粘稠的血液,看著前方渾身是血的女子,再看看對麵角落裏因為見血而越發激動地男人,突然開始思考,此生若在今日結束,是否還有遺憾?
有的吧,他們沒有隨意和陌生人搭話,苗疆雖大,可來往的大多都是熟人,細算起來還可能是沾親帶故的關係,他們不認識這個男人,也不認識這個姑娘,所以他們沒有招惹男人,卻也沒有提醒這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