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墮(1 / 3)

京城舊曹門街裏巷,新開了一家酒坊,名為白墮,店主是個蒙麵的姑娘,店中規矩:一日隻賣三壇酒。對此人們紛紛質疑,但據她背後的靠山是禦醫薑家那位青囊聖童。

“白姑娘,我家老爺就好這口,您做生意的別那麼死板嘛,多勻我一壇我不就可以歇兩再來了嘛。”

一個中年發福的男人此刻雙手交握略微躬身的看向垂落的珠簾後,聲音高高揚起卻未得回應。

“喲,李管家,又來買酒啊。”

“是啊,朱嫂子你可來晚了,今的三壇酒啊已經賣完了。”

“啊?那你還在這作甚?”

“我這不是希望白姑娘發發善心,能勻我一壇嘛。”

“哎呀是啊是啊,白姑娘,這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家那口子離不得這酒啊,你就發發善心吧。”

……

前廳的男人和女人開始統一戰線的對著珠簾後扯著嗓子的喊著,後院裏穿著牙色衣裙的女子此刻正將一壇剛剛封口的酒埋入樹下的深坑鄭

因為幹活,她將衣袖卷到臂彎處,麵紗和手絹一起被別在腰間,把酒壇埋進坑裏又用土填平後,她才直起身子,用手絹輕輕擦去額頭脖頸上的汗漬。

令人驚豔的麵容映在早夏時節的日光下,更顯其絕世無雙。她走到井邊,彎身打了一桶水倒入盆中,十指纖細,連著手絹一起浸入冰涼的井水裏,仿佛瞬間便驅散了身體裏的熱意。

將手在水中泡了一會兒後,又順道搓洗了一下弄髒的手絹,再把髒聊水往一旁倒去,重新打了一盆水,就著洗幹淨的手絹沾水抹了一把臉。

而後,將手絹晾起,放下手袖,蒙上麵紗,往前廳走去。

“白墮酒坊一日隻賣三壇酒,每人限購一壇,除此以外還有藥酒提供,但需得提前來診治後才能開始釀製。”女子清冷的聲音在珠簾後響起,壓下了前廳吵鬧的人聲。

“白姑娘,這三壇酒,太少了。”朱嫂子為難的看著她,見她沒什麼反應,又開口解釋道:“這以前也就算了,尋常酒樓酒館的酒水我家那口子都喝得,可自從上次嚐到一杯你家的薔薇露,這其他酒就再也入不了他的口了,他又是個不喝酒就沒法睡覺的人,我要早起做工沒法來買,這趕來了又沒了,你……”

朱嫂子語氣急切的著,邊還邊打量著珠簾後的蒙麵女子,可惜,她依舊靜靜地站在那,像個漂亮的瓷人兒似的,讓人看不出喜怒。

“哎,朱嫂子別急啊,我這一亮就來守著了,也沒買到啊,我家老爺都兩沒得喝了,我白姑娘,我是不是今晚別走了,就在你家門口守著啊。”

李管家看了看一旁的婦人,也著急的起自己的理由來。

珠簾後的女子本是側身站著,此刻聽完他們的敘述後,微微轉身看過來,白卿安留下的字條裏要她開一間酒坊,至於怎麼開怎麼經營怎麼賣酒未提一句,她跟著薑驁離到帝京安頓好的第三,便被薑驁離帶到了這間鋪子。

鋪子分前後兩個部分,前廳很正好滿足了她不願在人前露臉的願望,於是除了高高的櫃台用於接待客人外,隻旁邊設了個案幾和屏風,用來接待前來求藥酒治病的人,而前後相接的門這,垂掛了細密的珠簾,此刻在陽光的映襯下,閃爍著五彩斑斕的光,也隔開了前廳看向後院的視線。

白墮酒坊的規矩是秦艽和薑驁離請教過淩暮商後共同商定的,既然白卿安之後總要到帝京,又需要這樣一個地方來隱藏身份搜集信息,那麼他們就不能像尋常酒館那樣接待來客,尤其秦艽本身也不能輕易被暴露,但同時他們又需要一定的人脈和人氣,所以便定下了每日隻賣三壇酒的規矩,但可為病者特別釀製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