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許家家主許念,明麵上做著綢緞和蘇繡的生意,實際上是江湖聞名下的毒王,與苗疆蠱王一東一西,各自為王。
其妻白薰,出身蘇繡名門,一手繡工豔驚江南,其繡品《良宴會》於大曆十年被皇後選中做寧帝及冠之禮,自此名揚下。
夫婦二人一內一外,且感情深厚如膠似漆,共育有兩子三女。
許家大公子許傾絢少年英才,十二歲時便考中秀才,震驚朝野,兩年後卻因寧帝一句:“此子不可留。”反抗無果隨父母共赴黃泉。
許家大姐許傾綺承襲母親繡技,年紀所繡繡品已隱隱可見當年《良宴會》之細致精湛,可惜明王亂後不知所蹤。
許家有龍鳳胎,二姐許傾纓,自幼頑劣,不喜女紅刺繡亦不愛讀書寫字,對毒藥行醫更無興趣,隻是每當看見街頭賣藝耍大刀的人便不肯挪步,明王亂後亦無蹤跡。
許家龍鳳胎的二公子許傾絡,癡迷毒術,每日抱著許念的《毒經》不願放手,六歲那年上山采藥,遇到蠱王……
“嬤嬤,慢點。”的孩童背著個竹簍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時不時往身後招呼著一位婦人。
“哎,二公子,你心些。”婦人抬頭衝他笑笑,溫柔又關切的叮囑道。
“我沒事的,爹爹經常帶我來采藥,走慣了,您頭一次來要心腳下,我剛來的時候摔過不少次呢……”孩稚氣的聲音在前麵念叨著,對身後的人極為關心,又忍不住炫耀一番,想想摔倒後連忙爬起來繼續走得到六爹的誇獎,他的臉上就綻出了一個清淺的笑意。
今嚴嬤嬤要跟他來見識見識,爹爹想了想便放他們出來了,隻是特意叮囑了要早些歸家,不可去險峻、林密的地方。
險峻是怕他還爬不上去吧,那林密的地方應該是毒物最多的,不管怎樣他也要去看看的,隻要不走得太深就好了,孩如此想著。
“公子,累了嗎?歇歇吧。”嚴嬤嬤看著前麵背著竹簍的身影,拄著膝蓋喊道。
“不累的。”他在前方擺擺手,毫不在意的繼續往前走去。
嚴嬤嬤歎了口氣,她是許家這對龍鳳胎的奶娘,平日裏隻需照顧好二公子和二姐的起居就行,重活累活都有專門的丫頭廝幹,在許家待了這麼些年,竟把骨頭都養懶了。
她伸長脖子看了看不遠處的孩子,見他正蹲在一處地方,胳膊一抬一落的揮著一把鋤頭,埋頭專注的挖著什麼。
嚴嬤嬤找了塊較為光滑平整的石頭麵朝孩子的方向坐了下來,那邊的孩還蹲在地上揮舞著鋤頭,時不時還把挖出的草藥拿到眼前看一看,又放到嘴裏嚐一嚐。
陽光穿過枝葉繁茂的樹林,疏疏斜斜的灑在她們身上,婦人看著孩子重複的動作,稍稍歪了身子斜靠在石頭上,微微仰頭,眯著眼享受這片刻的閑暇。
這裏有蟲鳴鳥叫,不遠處有二公子安靜挖藥的身影,太陽是這麼的舒服,還沒有二姐哼哼哈哈舞刀弄劍的聲音……
不多時婦人便順著這舒服的環境睡了過去,絲毫沒聽到林子裏傳來交談的聲音。
“你知道你挖的這是什麼嗎?”低沉沙啞的聲音在孩子頭頂傳來,佝僂的身形遮住了他身上的大片日光。
“你知道?”孩悶頭挖著,連餘光都沒賞他一點。
“好吃嗎?”老叟的聲音有些玩味,眼神也同樣玩味的看著他將一株植物的葉子放入嘴鄭
“你可以嚐嚐。”
“哼,我才不嚐呢,孩,這有毒你知道嗎?”
“知道啊。”孩嚼了兩下便把殘渣吐在了一邊,手指向旁邊的一株植物道:“那就是解藥。”完便挪過去扯了一點放進嘴裏嚼著。
“哦?”老叟挑了挑眉,有些認真的打量起來。
“你是誰家的孩子?”老叟問。
“你又是誰?”
“哈哈,苗疆蠱王,你可聽過?”老叟驕傲的做自我介紹。
“哦,你就是和我爹並稱東西蠱毒雙王的那個人啊。”孩不以為意的著,順手將那兩株植物都挖了起來放進背後的竹簍裏。
“你爹?你是許家人。”老叟站直了身子,但背脊依舊有些前傾,許是因為長久彎腰的緣故吧,孩看了他一眼,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