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話,我有事和你。
看著她一臉的鄭重,淩暮商不由得挺了挺腰,神情嚴肅的看著她。
“我做的這件事,查了這麼多年,準備了這麼久,又南疆北疆的跑了一趟,如今也算是打好了基礎,至少去帝京這一路已無後顧之憂。
但淩家,是蜀中商戶,家業祖業都在這,不該平白受我牽連。這些年勞你利用酒樓便利的關係替我查探,辛苦了。
往後的路,隻能我一個人走,不能再連累你了。”
白卿安看著他一字一句,認真的把這些話了,又從懷裏掏出了張單子遞過去。
“這是大漠葡萄酒的酒方,但我答應過萬俟鈞,要製此酒隻能用鮮卑的原料。”
她站起來去櫃子旁邊將最後的兩壇酒拎了過來,“這是給你帶的,日後你若有閑,便可試著釀製此酒,不過若將來鮮卑的大漠葡萄酒的名聲先出來了,可別怪我沒替你留住這生財道。”
淩暮商手裏捏著酒方,看著她的嘴唇上下碰著,出的話卻朦朦朧朧不往耳朵裏進。
窗外華燈初上,樓下人聲鼎罰
眼前的人卻遠似在萬裏之外。
“你,你知道了?”淩暮商喃喃的道,她的這一番話便如訣別之言,她向來是個開懷爽朗的性子,可卻在張口閉口間便斷了他們日後的關係。
難道是家裏人和她了什麼?
一定是的。
淩暮商垂下頭盯著手上的酒方,他原打算幹脆辭了這得月樓掌櫃的職,陪她一起進京,反正手藝在,不怕掙不起家業,可一切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湮滅了。
“恩?知道什麼了?”白卿安蹙眉問道,她明白這件事的嚴重程度,若有牽連必然是難以承受的後果,既然如此,倒不如在事情未被發現前早些將無辜之人剝離出去,好的壞的結果自己承擔便是。
可淩暮商的反應……
她歎了口氣,端端正正的向他施了一禮。
“九月,這麼些年你幫我許多,往後是刀山火海,一不注意就要了性命,我不希望你陪我涉險。”
我不希望你陪我涉險。
原來隻是擔心他嗎?
“安安,這不是涉險,這是討回該有的公道。”淩暮商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她。
“九月,聽話,好好經營得月樓,待我功成回來,還得你替我設宴呢,記好了,屆時我要百道菜,十壇酒,淩三公子親自作陪。”
白卿安一邊一邊站到了窗邊,完轉身看向端坐的少年,燈火在她身後映襯出俗世繁華,像極了一場經年舊夢。
“好。”淩暮商沒聽到自己的聲音,淹沒在人聲鼎沸的得月樓。
聽到他的回答,倚在窗邊的白卿安笑了,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的表情有些落寞,急忙背過身去。
淩暮商靜靜地看著她,不動不言不鬧不哭。
隻要她的他便做,聽她的才是幫她,她留下那便留下,隻要她有需要,那便萬死也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