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在盆中搓洗著替他擦汗的巾帕,時不時的抬眸看一眼床上大醉著的人。
白卿安還未下來,她便安靜的坐在桌邊守著醉的不省人事的薑驁離。
“唔……你……為……不……”
“嗯?什麼?”聽著薑驁離喃喃念著什麼的秦艽走到床邊湊近了些,“大師兄?”
他的嘴微微動著,但聽不清在些什麼。
秦艽看著他幽幽歎了口氣,卻不再想探知什麼,反而重新坐回桌邊。
燈芯漸漸燃燒,昏黃的燈光讓困意襲來。
薑驁離坐起身時,就見到桌邊趴著睡著的秦艽,揉了揉疼得厲害的腦袋,走過去準備將人抱到床上休息。
可他的手剛剛碰到秦艽時,看似已經睡沉的人卻突然驚醒過來。
“啊,你醒了?要不要喝水?”秦艽半睜著眼睛,憑著本能的反應開始摸茶壺茶杯倒水。
“不用。”薑驁離坐在她身旁,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動作。
感受到手上溫度的那一刻,秦艽覺得自己的瞌睡瞬間沒了。
她慌張的抽回手,“大師兄酒還未醒,再睡會兒吧。”
“秦艽,你們……是不是開始準備了?”
“大師兄這話……我聽不……”
“你不用否認,若非如此,你不會這樣避著我,師妹也不會這樣逃避她青梅竹馬的感情。”
秦艽看似鎮定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抖著手拿起杯子喝下,薑驁離也自顧自倒了一杯,不再逼問她什麼,隻是陪她安靜的坐著。
而二樓青色為飾的廂房裏,氣氛卻大不相同。
“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哪還有還回來暫存的道理?”淩暮商看著她,不敢置信的問道。
“安安,你還是打心底裏覺得我不能陪你共同麵對危險,你還是覺得我們的關係不夠一起去麵對將來的困境,那為什麼,謝憬淮可以?他能做的我都能。”
“九月,謝憬淮、秦艽、我,我們都是明王案的遺孤,我們身上有共同點,我們麵對著同樣的過去。”
“所以,對你來,我就是個局外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安安,你不在蜀中的這一年多以來,我麵對空空如也的白芨院,麵對青城山的清泉,麵對得月樓的美酒,你知道我有多難受?我隻是想在能幫到你的地方多幫幫你而已,我不會耽誤你什麼的。”
“你當然不會耽誤我,相反你幫了我很多,但是出了蜀中到鱗京,活在那麼多饒眼睛底下,若我出事,你也難逃罪責!我不想連累你!”
兩個紅著臉,紅著眼,含著淚的人隔著放著殘羹冷幟圓桌對峙著,固執的堅持著自己的原則和立場,互不讓步。
“你就讓我陪著你,也不行嗎?”淩暮商看著她輕聲問道,從蜀中決裂那日起,他就不再妄想日後會有怎樣的美好結果了,唯一的心願不過是能在她身邊陪伴罷了,可現在看來,生死與共都成了奢望。
白卿安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有些乏力的不知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