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廿日,皇後沈晏如生辰,百官道賀眾妃齊聚,不過她的親哥哥護國將軍沈燁如卻不曾到來。
鳳儀宮中,舞姬伴著樂聲踩著旋律而動,如紗般的飄帶不時在眼前劃過,而後紛紛落下露出美人盈盈一握的腰肢。
今日,是在端午之後又一次重新聚齊了皇室子弟們的日子,看著下麵談笑風生的孩子們,皇帝也高心拉著皇後舉杯共飲。
“好個今年生日,滿堂兒女團欒。”皇帝放下空杯,侍立一旁的宮女連忙上前斟酒,他看著這場麵,不由想起了一句詞。
皇後放下杯子,也含笑的看著下麵的熱鬧,朱唇微動念道:“白頭相守願年年。隻恁尊前長健。”
皇帝聞言笑了,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
“歲歲年年。”他側頭靠近皇後輕聲道。
皇後含羞般垂眸笑了笑,手上卻心翼翼的用了些力回握他的手。
“二皇兄!”下方突然響起魏王的聲音,皇後稍稍收了笑意抬眸向他看去。
隻見魏王一手端著酒杯,一手置於腹前,笑嗬嗬的道:“聽聞二皇兄今年特意為母後定了生辰酒,不知是哪家好酒啊?”
齊王笑了笑,起身對著上座的帝後施禮稟道:“回父皇、母後,兒臣定的是白墮酒坊的初度酒,據專為賀生辰所釀,本想等三弟這個嗜酒如命的多喝點再獻上,既然他已經等不及提起了,那便請父皇母後允準兒臣獻酒。”
魏王撇了撇嘴,沒搭理他這話裏話外以自己為由的意思,倒是皇後的臉色卻微微沉了些。
“準。”皇帝道,他無所謂皇子間如何明爭暗鬥,但那白墮酒坊的美酒此時卻是他最感興趣的東西。
想起品酒那日,皇帝就覺得那種醇厚香濃的酒味一直縈繞在身邊,勾得他都快變成和兒子一樣饞酒了。
齊王得了準許,向旁邊侍立的太監打了個眼色,然後站直了身子向著門外擊了三下掌。
一陣響動後,有十名太監各抱了一壇酒魚貫而入,每一個太監身旁還跟了一個端著酒壺和酒杯的宮女。
謝憬淮懶懶的看了一眼,不見那青衣飄然,便又垂眸喝著自己麵前沒什麼滋味的禦酒來。
齊王向著帝後又施一禮後才抬手示意宮女太監們倒酒。
酒壇上的封口在殿外便開了,現在打開的隻有一個蒙了紅布的酒塞而已,一聲齊整的“砰——”響,酒香開始在殿內肆意蔓延,直直灌入鼻腔中,再看著那透亮的酒液被倒入瓷白的酒壺中,早已按捺不住的魏王已是離席上前近觀。
齊王接過為首宮女端著的盤子,親自送到鱗後的幾上,乖巧懂事的替他們斟上一杯澄明的初度酒。
“開華宴,交酌瓊酥,共祝鶴算椿齡。”齊王拱手道,引得皇帝頻頻點頭,在看到帝後舉杯,席上眾人也紛紛舉起了手中剛剛倒上初度酒的白瓷杯。
“祝皇後娘娘鶴算綿綿,福海濤濤。”
聲落,滿堂盡飲杯中美酒。
謝憬淮有些惆悵看著手裏的空杯,聽著四周啛啛喳喳響起的聲音,他的臉上卻又浮起一絲與有榮焉般驕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