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三十七年三月,齊王謝憬非勾結大梁,招攬武夫,於晚間發動叛亂,兵敗,身死於殿前;凡從者,皆按律懲處;齊王妃之父,工部尚書簡懿入獄待查。
寧帝看了一眼呈上來的奏報,歎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眼睛。
“陛下,歇一會兒吧。”平公公端來茶水勸道。
“他的身後事,安排的如何了?”寧帝杵著頭閉著眼睛問道。
“一切順利,太子殿下都安排妥當了。”
“嗯。”寧帝淡淡的應了一聲,沒再說話,平公公打量了一眼,便揮手帶著殿內的內侍們撤了出去,由他自個平複心緒。
“太子殿下。”平公公剛剛走出門,就見謝憬忝迎麵而來。
“公公。”謝憬忝微微頷首應道。
“陛下正在小憩,殿下可有急事?”
“哦,沒什麼,那我晚些再來。”謝憬忝說著又往裏看了一眼。
“殿下慢走。”平公公施禮道。
謝憬忝朝他頷首,轉身便出了宮門。
“去刑部。”他對著車夫淡淡吩咐道。
謝憬非已死,他原本的黨羽所在的位置瞬間空了近半,謝憬忝也就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的人安了進去,刑部是他收入麾下的第一處。
而齊王妃簡蒔的父親簡懿,並未同其他人一般被嚴查抄家,反倒是被關進了刑部大牢。
謝憬忝方才入宮,便是想問問寧帝對簡懿的處置。
不殺、不流放,整個簡家,就他一人還活著。
“太子殿下,罪臣……無話可說。”簡懿看著牢門外的年輕人,卻是悲痛欲絕的先開了口。
“我來,隻是想知道,父皇為何留你?”謝憬忝坐在獄卒特意搬來的椅子上,淡漠的看著他。
“罪臣也不知啊。”簡懿哭訴道,年邁的臉配上花白的發,倒是惹人可憐的很。
“簡蒔和謝憬非葬在一起了。”謝憬忝淡淡道,他負責處理後事,其中就包括為這夫妻倆挑選合適又不過分的葬身之處,畢竟父皇的態度,實在有些模糊。
“多謝太子殿下。”簡懿渾身打著抖向他行禮。
“保重吧。”謝憬忝看著他的樣子,也沒什麼問下去的心情,幹脆起身拍了拍灰說道。
簡懿依舊保持著行禮的動作,直到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消失在牢中。
天色尚早,謝憬忝便命車夫在街上隨意走走。
以往政務繁雜,謝憬非一黨人又不時添點亂子,他是真的很久不曾好好逛過帝京的街市了。
“大哥!”車外突然傳來謝憬淮的聲音,馬車也應聲停了下來。
謝憬忝掀簾看過去,正看見謝憬淮和白卿安站在一起向他行禮。
“你們在這兒做什麼?”謝憬忝下車走過去,看了一眼旁邊,竟是淩家的得月樓。
“哦,我們送淩公子回來。”謝憬淮笑著說道,指了指正被搬下馬車的淩琛,一旁還有淩暮商在幫忙。
“淩鳶呢?找到了嗎?”謝憬忝點點頭,又問道。
“找到了,就藏在得月樓,不過……”謝憬淮回答道,但說到一半卻又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