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沈瑛和萬俟鈞的大喜之日,不過白卿安早就在這一片喜氣和樂的氛圍裏醉成了一攤爛泥。
“燕王殿下這邊請。”
一身玄衣的男子跟著鮮卑皇宮的內侍一路穿花拂柳進來,然後一眼就看到了樹上正呼呼大睡的女子。
“哎喲小祖宗啊,這可是可汗為可賀敦從千裏之外運回來的寶樹啊,你怎麼又睡在上麵了?”內侍看著樹上青衣飄飄的女子急的跳腳,甚至一時竟忘了身後還站著大寧來的燕王。
“你先下去吧。”燕王吩咐道。
內侍看了看他,又為難的看了一眼樹上的人。
“你們可汗和可賀敦不會怪她的。”燕王善解人意的說道。
“這……”內侍將信將疑的瞥了他一眼,但在感受到他的神情變化時,立刻識趣的行禮退下。
燕王掃了一眼樹下一圈的酒壇,無奈的抬頭對樹上的人說道:“現在還真是沒心沒肺啊。”
樹上的人微微動了動,竟然在那根樹枝上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你——”燕王被她的動作氣到無語,剛才本來真的信了她醉的不省人事,可這一個翻身卻讓他明白這貨就是在裝睡。
腳尖輕點飛身上樹。
一低頭時,正對上她捂著嘴偷笑的表情。
“裝夠了嗎?”燕王蹲下伸手戳了戳她的臉。
白卿安猛地坐了起來,但一時失了平衡轉身便往樹下跌去。
燕王一驚,伸手便拉,可不知怎的兩人的手竟在空中交錯而過。
白卿安旋身站定,看著他在樹梢上借力翻身,翩然落下。
“來送賀禮的?”她笑問道。
“對啊。”他淡笑著回答道。
“還沒恭喜燕王殿下。”她笑吟吟的福禮道。
“少來這些,知道我是燕王還在樹上裝醉。”他嗔怒道。
“謝憬淮,別這麼計較嘛,我真的有點暈。”白卿安說著竟有些站不穩一般往旁邊倒去。
被封為燕王的謝憬淮先是冷眼看著,可就在她真的快要倒在地上時才信了她的話,連忙急掠過去,伸手——
當然沒接住。
他歎了口氣,看著躺在地上睡顏恬靜的女子,笑了笑,俯身將人抱回了房中。
夜裏,他們圍著篝火盡情的歌舞,而他守在房中,喝著她釀的大漠葡萄酒,享受著難得歡愉又靜默的時光。
“謝憬淮,成親吧。”遠處歡呼聲裏有一道低若蚊蠅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他的耳中。
“你說什麼?”
“你已經……十六了吧。”
“你還十八了呢,你怎麼不成親?”謝憬淮嗆聲道。
“我們許家,就沒有早婚的!”白卿安理直氣壯的說道。
謝憬淮一時語塞,想想倒確實如此。
“你非得和他們學嗎?”他輕聲問道,坐到床邊俯身看著她。
白卿安眨了眨眼,鼻息間盡是大漠葡萄酒醉人的氣味。
“我想去拜祭一下爹娘,還有長兄。”她看著就在咫尺間的人說道。
“好,我陪你去。”他應道。
“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去?”
謝憬淮抬手理順她臉上的發絲,柔聲道:“你希望的那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