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棒槌一套磕,當兵一段話(1 / 2)

傅察拉也意識到自己遠了,把槍一擺岔開話題道:“遠來都是客,誰沒有個三災五難的?

我也不生分了,如果你們不嫌這地倉子,就在這窩著,這地倉子多硬的風都刮不透”,然後他吩咐達海就用馬刀把虎皮劃開,就貼在倉子外麵的草障子上。

我對他道:“我聽咱們這兒刨棒槌有一套磕,你給我們道道”

“刨棒槌也是豁嘴吃西瓜—盡是道道,老把頭傳下的老行當也不是一句兩句能清的,咱後頭見著棒槌了再”

白賊七:“您老要不走一趟,我們怎麼開得了眼(“開眼”刨參專業術語:是找到參的意思)?”

他嗬嗬一笑拿出一大塊幹樹皮來,對我們道:“來,都來瞧瞧”。

這老頭給我們看什麼呢?我們都好奇的瞧過去,傅察拉掰開來,原來這樺樹皮裏頭包著一支皺巴巴地棒槌。

看是棒槌我們都激動起來,白賊七:“這不有棒槌了嗎?那我們還去找個錘子嘛?”

“就這樣的還不行,中溜貨都不算,這樣的棒槌隻可吊命不能還陽”。

聽他這麼,我們感覺剛跳上雲頭又掉下了下來,兩個人一下都蔫了。

“快給這苗二甲子拿去燉了,就著雪燉有效,燉好了就趕緊給他喂下去”傅察拉對達海道,達海不敢耽擱了,趕緊就拎起一個銅燒鍋鑽出地

倉子,往地上一挖就挖了一燒鍋的雪,然後又忙回到倉子擱到石灶上燉。

傅察拉對我們:“這冰雪熬參療效最好,野山參甘苦,用雪水煮可以衝和,性更平。還易入口,更能提效,大補元氣呀。可惜這裏沒有煎藥的藥罐子了,放山人不帶那。這個破銅鍋子咱們放山人是用來溫酒燒湯用的,今兒個將就著用吧,銅燒鍋熱得快。”

果然沒一會銅燒鍋就“咕嘟咕嘟”冒氣了,傅察拉,“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棒槌就得用穩火,慢熬慢燉,這樣才會出味哩”。

我應道:“沒錯,酒越陳越香,肉越燉越爛嘛”

“喂參湯也是老有講究,往年大戶人家吧,都是用玉杯盛湯,用金勺子送入口,皇公貴族吧都是這個樣,,,咱家沒那家夥,就不能窮講究了,先用這大粗瓷碗把湯盛起來擱那兒,等它涼了灌進去就行”。

看來這參湯胡炮兒一時半火也喝不上了,我和白賊七向傅察拉討了些藥,把自己身上的傷口處理下。

搞得差不多時,富察拉虎拉把地摸著三八大蓋問我們道:“你們這槍是哪裏搞來的?”

老頭突然問起槍來把我們嚇了一跳,心難道這老頭發現什麼了?白賊七忙問道:“您老認識這槍?”

“這三八大蓋我年輕的時候使過”他沉靜地道。

我暗默,這個年紀的人認識倒也不稀奇,可要使過那就得好好盤盤了,我現在開始擔心這老頭有來頭,不定跟著那“摸著”那幫胡子做下過事?要這樣的話我今兒個是進賊窩了。他要知道我們摸進了他們以前的彈藥庫不定會抹了我們脖子。想到這我就不安起來。

卻聽到他道:“我年輕時當過兵”

原來是當過兵,和胡子八竿子打不著我就放心一半了。

“您老不是做炮手嗎?怎麼當起了兵來了?”。

白賊七開玩笑道“那您老當的是蔣匪軍還是日偽軍呀?”

他道“我年短那會糧食緊張,家家戶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個個瘦的幹巴猴似的。不過幸好長白山到處都是野果子,山楂野梨。那山菜就更多了,那年頭就拿那些東西充饑”

白賊七砸巴嘴道:“都有啥野菜呀?”

“什麼老母豬忽達啊,鵓鴿腿,蕨菜,刺母芽,山鈴鐺,貓蹄子,開了春還有根蒜,黃花,香蘑,紅花根等。雖然好歹沒餓著,但是一年到頭的吃,吃到後頭都吃怕了,一聞到就會嘔,怪想白米麵白米飯,想到覺得香。我去當炮手就是想有飯吃,可以撈個飽,偶爾還能打個牙祭。於是我就跟著炮手們打圍,雖然打到的山牲口都得用來換糧食和生活用品,但是畢竟在老林子裏星崩地還是能套個麂子打個魚的,過過口福,這樣零星地來頓也已是很滿足了。做炮手的在這段時間裏把槍法打好,也從炮手們那裏學了很多的打坡本領。

到抗美援朝時,我家,就虎爾屯那疙瘩,突然那變成了一道重要防線。做為戰略要衝,我軍在那的馬家峪組織了防線。萬一美帝突破三八線,突入到中國的土地,這裏幾百裏長的峪就成了關門打狗打伏擊殲敵的好地方。隻要美帝的機械化兵一進來,就是插翅也難飛。大清那會兒叫那地有鎖青龍,我誌願軍稱為“紮口袋”戰術,咱用土話就是“豬兒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