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被人蹂躪的痛意,讓紀司霆整個人恍如太平空間,他眉頭狠狠擰緊,心也在刺痛著。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讓他的女孩在受到欺負時不會主動反擊。讓那個曾經驕陽似火的女孩子在受了欺負後選擇不計較,在他責備她的時候隻出一句無奈至極的習慣了。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啊!
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什麼也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啊!
這是第一次,紀司霆感覺,他和顧念隔了好遠,是十萬八千裏的那種遠,更是兩個人近在咫尺心卻遠在涯的那種遠。
兩人明明隔得那麼近,晚上還靠在一起相擁而眠,結果現在,卻是再近也隻覺得相隔甚遠……
他不知道她曾經所經曆的磨難,也不知道她遭受的痛苦,更不知道她是以怎樣的心情自我修複傷口。
紀司霆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好,該替她出風頭的時候沒有做該做的事情,反而是選擇在事後質問她。
無力、自責、沉悶……一層又一層的負能量在同一個時間點全往紀司霆壓去,他生生地感受到了一股窒息。
手垂放在餐桌上,以往挺直的脊背卻在這刻微微彎曲了下去,紀司霆後仰著身子靠在椅背上,無力歎息著眯上了眼睛。
望著突然似沒了生氣的男人,顧念沉默了。
她大概能猜到男人情緒忽變的原因,但她不知道怎麼安撫。連她自己,也感覺到了兩人中間無形的一層隔膜,但她不知道如何去打破……
她隻能,默默地將手搭上那個男饒手,告訴他,她想向他奔去。
她想,僅此而已。
紀司霆閉著眼,忽然感覺到手上貼上了一抹柔軟,愣了半晌,隨後那隻軟若無骨的手便在他手裏翻動了起來,直到五指扣住他的五指,並且還特地緊了緊。
那一瞬間,紀司霆忽然就懂了顧念的意思。
緊閉的雙眸突的掀開,黑眸被水浸潤過,是鋥亮的,亮得驚人。
他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深幽的黑瞳一動不動,也不準她動。
“顧念,你願意相信我嗎?”
這是沉默長達十分鍾後,紀司霆主動開口的第一句話。
願意相信嗎?
當然願意啊!
怎麼能不相信呢?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要與之度過一輩子的男人啊!顧念心想。
紀司霆的眸子肅穆莊重,讓顧念也不由得被感染了。
她無措的雙眸漸漸有了焦點,在他期盼的目光中,緩而慎重地點下了頭。
“願意。”她淡笑著,聲音輕卻不乏鏗鏘。
“那你就把你在顧家的事,全部告訴我。”頓了頓,紀司霆又沉著聲加了一句,“好不好?”
這三個字,似乞求,似期盼。
他紀司霆什麼時候在人前這麼低微過,隻有在她麵前,他低下了最高昂的頭,隻為她開心。
顧念逐漸意識到,雖然她現在與顧家無關了,但隻要她在帝都一,就還會有碰上顧家的時候,她不告訴紀司霆在顧家過往的那些事,紀司霆連怎麼處理都不知道,是應該看在顧遠明是她爸的份上照顧顧氏,還是應該當做陌生人反擊處置,這一切,全憑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