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顧念也沒空安撫這婦女眼中的惶恐。
她直截簾問：“你是黃大偉妻子，胡玉梅麼？”
麵前上年紀的人，一聽對方問都不問便報出自己的名字，頓時驚慌。
她嚇得退後一步，就要關上門。
紀司霆眼疾手快地遮擋住了。
女饒力氣比不得男人，何況胡玉梅現在身體虧空，那眼袋沉得一看就是沒睡過一個好覺。
她連門都沒關上，還因為力與力的作用，被紀司霆的力氣，隔著門往後推了幾步。
而顧念，見此並沒有生出任何憐憫之心。
門被推開了些，顧念隨意瞟了幾眼裏麵的家具，嘴角笑靨，卻並不大眼底，她聲音輕飄：“胡女士，我們可以進去坐坐？”
雖是詢問，但語氣裏的不容置喙，寫滿了“不能拒絕”。
胡玉梅哪有拒絕的權利啊！
看眼前一男一女的裝扮，也知道他們是什麼大人物。
剛才門沒關上，反而還後退了好幾步，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男饒對手。
但他們並沒有像之前那些討債的人，一上門便進來亂扔亂砸的，算是禮貌客氣了許多。
左右思忖，胡玉梅也知道自己拒絕不了，隻好點頭，側過身，“請進吧。”
聞言，顧念作勢就要進門。
隻是在玄關處的時候，她又停了下來，看向地上雜亂又髒的鞋麵，顧念問：“胡女士，來你家，應該不用拖鞋吧？”
其實是要的，玄關處有鞋櫃，也有幾雙換的拖鞋，但胡玉梅看顧念那副痞子樣，眼底還時不時地流露出幾分狠意，還有她身後一言不發卻冷氣的男人，哪敢一句要換鞋的話。
她僵著笑，搖了搖頭，“不用，不用。”
聲音裏，滿是對顧念的驚恐。
於胡玉梅來，顧念雖然比那些光著膀子看起來凶狠的大漢要矮許多，話起來也溫柔許多，但她身上的那股子氣質，就是不敢讓人瞧。
她現在是在笑，但總是讓她覺得那是笑裏藏刀。指不定什麼時候，那把刀就要飛出來，往她心口刺去。
顧念笑眯眯地進去了。
走進去，便是客廳。
她眯著眼，不動聲色地將這屋子打量了一邊。
地方不大，約莫六七十坪。
想不到，這麼的空間，都會有客廳。想來，這胡玉梅早年也挺會生活的。隻是現在時間久了，沙發都已經破了好幾個窟窿洞了，裏麵的海綿都出來大半了。
顧念眼底沒有露出半分嫌棄，她微微撇過頭，轉向旁邊關上門跟過來的主人家，指了指沙發：“我可以坐？”
“可以。”這回，胡玉梅沒有思考地便同意了。
然而，顧念才剛坐下，她對麵的門忽然從裏麵被打開了。
“媽。”
少年的聲音，頓時乍響在這片狹窄的空間內。
客廳裏三饒目光，瞬時將視線集中於他。
少年的臉，幾乎沒一處完好，鼻青臉腫的。有些傷口，看起來就是剛留下沒多久的。
他的精瘦得很，渾身沒點肌肉，身上隻穿了一條四角內褲，腿瘦得跟兩根竹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