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這世間無數的修行者,無論是希望夫子離開的,還是不希望夫子離開的,都在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場人與天的戰鬥。
書院眾人,齊齊的對著這月亮行禮,臉上都有著依稀可見的淚痕。
西陵桃山深處的知守觀中,陳皮皮跪在地上,雙肩顫抖,臉上不滿了淚水,痛苦的哀嚎著。
知守觀的道士,站在皮皮身後,歎息道
”夫子登天,你的父親也就可以回來了,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陳某,知守觀觀主,當年小師叔柯浩然被算計持劍逆天,受天誅而死。夫子怒上桃山,擊傷西陵道門無數高手,觀主被迫邀請講經首座出手阻攔,被夫子貶道南海,終身不得上岸。
如今,夫子登天了,那他也就可以上岸了。
但是,即使如此,他仍在這南海的幾座島嶼間不斷的逃串著。
上一刻,他在這座島出現,下一刻,他便在另一座島。之所以這般行徑,是因為有一根木棒在追著他,那是夫子的木棒,他剛剛隻是被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如今,他的肩膀便已經鮮血淋淋。
如果不是因為他早就在南海生活了很多年,對著些島嶼很是熟悉,他可能根本躲不過夫子的木棒,同樣,他也打不過者木棒,或者說,他打不過夫子在時的木棒,所以,他現在隻能這樣逃著,直到,夫子真正的登上了天。
齊國的某座小鎮,兩個老頭在一起喝著酒
這是一件肉鋪,這裏住著兩個人,一個酒徒,一個屠夫。
酒徒看向天空,有些嘲諷
“他總說昊天飛的再高也沒有什麼用,如今看來他再強又如何?終究還是是要離開人間,向那天空飛去。”
屠夫談談的說道
“為了那些虛無飄渺的念頭,便放棄永生,去對抗那不可能戰勝的命運,或許者看起來很是瀟灑,實際上確實嘴愚蠢不過的了。”
此時,西陵的深處,知守觀後方的山中,有著無數的被茂密的青藤遮擋住的洞穴,在這洞穴中,有著數十道或沙啞或尖銳的笑聲傳出,這些笑聲中滿是悲傷與憤怒,卻又顯得陰狠無比。
這些洞穴中住著的都是道門的高手,有的是知命巔峰,有的甚至已經跨過了五境。
但他們是重傷,重殘之人,一半是小師叔當年造成的,一般是夫子上桃山時打傷的。
書院就是他們這些人的噩夢,小師叔受天誅而死,如今夫子也登上了天。
這世間再也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他們肆意的笑著,肆意的釋放著自身的氣息,那些氣息混合在一起,直衝雲霄,但是他們不在乎,他們不在乎者會不會觸犯昊天的威嚴,因為他們是昊天最虔誠的信徒。
可惜,他們忘了,現在這天上,有的不隻是昊天一人。
那道身影雖然已經消失在無限光明之中,卻還沒有完全的離開人間。
“我本不想再管人間之事,但既然你們願意現身,那便善終吧。”
夫子無奈的聲音響起,然後,一隻腳從天上踩向了這座青山。
那些道人都開始恐懼,開始尖叫,甚至於,有著數十道氣息想外逃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隻腳落下了,這座山也平了,山中的人自然也去了。
書院眾人很是傷心,但傷心的不隻是他們,還有那頭陪伴了夫子很多年的老黃牛。
老黃牛趴在草地上,無精打采,很是落寞。
大師兄給他取來了世間最鮮嫩的青草,他也沒有理會。
二師兄將一盤肥美的魚膾放在了他麵前,他也沒有去嚐一口。
老黃牛,隻是這樣趴著。留著淚,慢慢的淚水變得越累越多。
大師兄抬頭,原來,下雨了。
此時整個世間都在下雨,好像是這個人間在為夫子的離開而傷心流淚一般。
夏宇沒有去理會老黃牛的傷心,也沒有去理會者人間的傷心,他隻是抬頭靜靜的看向天空中的那輪明月。
心中不免有些感歎,明明自己早就知道會這樣,為什麼不在第一次見到桑桑的那一刻就殺了她呢。
夏宇讀過天書,至少度過明字卷。
所以他知道那上麵的描寫,看到如今這場景,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句本來早就應該忘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