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誌寡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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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吟淵在房裏撫琴,琴聲傳到院子裏,顧懷踏進前院,聽了琴音,竟忽然覺得沒什麼怒氣可言了。剩下的大約是無奈,顧懷隻得慢慢地走進院子裏,正立在中央。

琴聲悠揚婉轉,不似那些令人心裏一緊的扶桑調子。

是《吟舒》。

莫吟淵大抵是真的把曲譜記了下來,又或是稍加改良。

這與顧懷頭一回聽《吟舒》的調子有些不同,有幾處的音律是修改過的。可這種修改恰到好處,是合理的,也是讓人聽了覺得精妙的地方。

顧懷在院子裏聽了好一陣,而後到門前遣散了守在門外的小廝,才敲門,進了屋。

“吟淵真是把這譜子記下來了。”

莫吟淵抬眼瞧見顧懷,便緩緩起身,喊了一聲王爺,而後道:“南風忙好了?”

“聽聞吟淵身體不適,縱使再忙,也得來看看的。”

莫吟淵垂了垂眸,並不言語。

小裴今兒端著那碗涼藥給她的時候,且已經與她說了。當時莫吟淵隻覺這事大抵是意料之中的,連神色都未變,這事兒自然沒往心裏去。

可是這會兒忽然對上顧懷的神色,莫吟淵心裏反倒是拿不準主意,有些慌了——眼前這人如何說都是王爺,而自己既嫁給了他……

思此及,莫吟淵原先的淡然全數不見,像剛退潮的海水,猛地倒灌;若說非得有什麼,那大概就隻是怕了。

“好些時日沒聽吟淵撫琴,今日一聽,倒是勾起了。吟淵,可願為我再彈一曲?”

莫吟淵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無論出於對那幾帖涼藥的怕,還是出於對顧懷的心思試探,莫吟淵都隻會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

隻是這回莫吟淵再也不奏《吟舒》,取而代之的,還是之前那令人有幾分難受的扶桑調子。可偏偏這樣的調子,顧懷自問聽幾回都不會生厭,反倒能聽出幾分韻味來。

大約是莫吟淵心神不寧,有幾處錯漏卻也不自知。

一曲完罷,顧懷隨手撚了茶盞倒了兩杯茶,讓莫吟淵過來喝,可莫吟淵聞聲後不動,反倒問:“南風就沒有什麼要與我說的?”

顧懷怔了怔,自是沒料到莫吟淵回如此直接。

他原先想的,是這事隻要他不提,莫吟淵定是當就此作罷,也不會去提。萬沒想到,莫吟淵如今卻這般坦然地提了,反倒讓顧懷有些訝然,原有的怒火登時也不知道怎麼的,便跑到了九霄雲外去:“吟淵若是不想,與我說便是了。這種法子傷身,吟淵以後定然是不許了。”

莫吟淵不可置信地抬頭盯著顧懷,隻見那人雲淡風輕的,臉上眼底沒有什麼不妥:“吟淵心裏有人,那日我說的話,可是讓你傷心了?”

莫吟淵別過臉,索性不看他了:“沒什麼,南風把我從江晚樓裏帶出來,無論你要如何,也都是理所當然的。”

“吟淵可是把我看成不講理之人了,”顧懷歎氣,見莫吟淵不過來,便將茶杯裏的茶倒掉了:“今夜就留在你這兒了,我們說說話,吟淵想到的,都能與我說。”

說罷,見莫吟淵沒什麼反應,顧懷隻當她是答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