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內白琮第二次認真看向她,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濃濃的困惑。
可秧苗並沒有理會,她四處看了看才“哦”了一聲:“聊得太開心了,我都沒注意是來的這兒,怪不得會碰到師兄。”
聽起來好像還挺遺憾的樣子?白琮咬了咬牙,起身對他們:“那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放很主動地跟著起身朝他點點頭:“有機會一起吃飯。”
秧苗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心想:“你大概是沒這個機會了。”
等白琮走了之後,陸放才問她:“這就是ProfessorChung的那個你喜歡得要死要活的白琮?”他回想了一下剛才秧苗的態度,覺得這個現象有點反常,“那你剛才怎麼這個反應?”
“過來,”秧苗朝他勾勾手指頭,等他湊近了才在他耳邊,“我出來之前告訴他今要去相親了,剛才他一過來我就看出來他生氣了,肯定是誤會你是我相親對象了唄,那還不得給他個機會好好吃吃醋?要不然都不知道我有多搶手!”
陸放並不常和她打交道,也不知道她平時和白琮在一起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相處方式,但他真誠又嚴謹地給她建議:“剛才在他已經誤會的情況下,還能做到如此平靜地起身離開,不是太能忍就是不在意,無論是哪一種,都並非良配,追了這麼久也沒追到手,勸你及時止損。”
從國外回來的書呆子,還能把中國話得這麼溜已經很值得表揚了,秧苗並不跟他爭論,兩隻眼睛笑得彎彎的,怎麼看怎麼可愛,但陸放是知道她脾氣的,當即舉起雙手求饒:“OK,我亂的。”
秧苗今晚那個相親對象隻能用“中年油膩”四個字形容,她偷偷拍了張照片發給她操心的老母親之後,老母親隻回了她兩個字:撤退,於是她就歡快地撤退了,陸放從ProfessorChung那兒聽到消息立刻就趕過來看笑話了,因為剛參加完一個學術會議,穿得人魔狗樣的,秧苗是故意把他往穀記這兒帶的,目的當然也不全是為了刺激白琮。
但好像這個目的實現得更徹底一些。如果目光能帶火,陸放覺得自己的後背可能得燒著了。
今晚顯然比他想象中要精彩得多,白琮原本還想看他們到底能聊到什麼時候,暗暗估算著什麼時候去找秧苗算賬比較合適,還沒等他想明白,圖楠的電話就打過來了:“緊急會議,彭隊特意交代讓你也回隊裏。”
自從馮喆入獄,這還是從未有過的待遇,白琮幾乎沒考慮,直接回了一句:“馬上就到。”
他起身出去的時候特意繞開了秧苗他們坐的那一桌,走得非常匆忙,秧苗托著下巴一直追隨著他的背影,陸放嘲笑她:“這應該怎麼?玩脫了?”
“肯定是案子有了新進展,要不然他不會就這麼走了,”秧苗篤定地,“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我也有我的,大原則一致的情況下,都是友軍。”
她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走了最後一個烤雞腿,一邊咬著一邊含糊不清地:“我你累不累啊,吃燒烤還穿西裝,你那衣服是借的嗎?舍不得脫?一身臭汗,熏死我了!”
白琮趕回市局的時候,整個局裏燈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忙,隻有圖楠抽空看了他一眼,告訴他:“歐陽琦的前夫簽字同意解剖屍體了,彭隊剛拿到法醫鑒定的結果,現在還在路上。”
歐陽琦一家五口全死在了那棟別墅裏,根本沒有其他親人可以來處理後事,她前夫看在兒子份上幫他們都準備好了公墓,彭林就順勢讓他簽了同意書,法醫最後給出的結果是,他們五個人胃裏找到的所謂新鮮食物殘渣,是被人用料理機之類的工具攪碎了通過其他途徑灌進去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整穀記的張老板那麼簡單。
半個時之後彭林才趕回來,圖楠第一個衝上去問:“彭隊,有什麼新發現嗎?”
唐也彈起來追問:“是通過什麼途徑灌進去的?該不會直接開膛破肚塞進去的吧?”
“死者衣服完整,沒有發現明顯外傷,肯定不是塞進去的,”白琮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人沒動,聲音卻不,“看來法醫那邊暫時還沒確切結論,現在隻能確定死亡時間和他們最初判斷的沒有誤差,胃裏的食物殘渣是混淆視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