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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幾乎令人窒息的異樣的安靜之中,紀寧和上官能夠清晰的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的聲音,還有明顯已經顯得不那麼輕快的腳步。
事情不對勁兒。
到了這個地步,這句話已經同時在兩個人的心頭浮現。
可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生異樣的,蟲子什麼時候開始不再鳴叫,流水聲從什麼時候開始停止,兩個人現在確實根本無法回憶出來。
並且,在目前這種情況明顯不太妙的狀況之下,兩人也沒有什麼心思去回憶之前的事情。
此時,他們覺得自己所走的道路,與來時的,已經全然不是同一條,可是,他們卻是一直都沿著這路走,根本沒有任何轉彎或者分岔。
他們出了村子之後,雖說是向著竹林裏麵走了大約十幾米的距離,然後便是瞧見了裏麵的竹林很是密實,可畢竟,在他們的外側,林子是顯得很是稀疏的,還能透過竹子之間的間隙,看到外麵。
可如今,在他們的前後左右,都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似乎他們已經走進了竹林的中心位置,無論向著哪個方向,都沒有辦法找到任何出路。
路,還是腳下這一條,可是周遭的一切,卻是早就發生了改變。
在走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後,兩人已經開始覺得辨別不出方向,也無法估量究竟走到了什麼位置上。
上官微微蹙眉,在她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些許緊張的神情,就算藝高人膽大,在平常,她也算得上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在此刻,心跳也是已經加快。
畢竟這不同於她之前遇到的任何情況。
麵對比自己高許多境界的強敵,上官毫不退縮,就算明知道打不過,也可以麵無懼色的應對。
那是因為,對方無論有多麼厲害,都是她已知的敵手,她可以揣摩到對方的能力,比自己高,也能想到究竟高出多少,就算是慘敗在對方手下,也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可是現在卻是不一樣。
這裏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是上官完全沒有經曆過的,甚至根本想都沒想過自己會可能遇到這樣的一般情況。
人最大的恐懼,往往不是對已經知曉的結果,而是對未知的惶恐。
不知道什麼狀況,才是最可怕的。
不僅僅是上官,紀寧的額頭上也是滲出了汗珠。
他的嘴抿成了一條直線,警惕的目光四下觀望,可是無論在任何地方,他也是看不出來什麼破綻。
不過,就算是他心中,有著緊張甚至畏懼,他也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在紀寧看來,他是個男人,便是應當負責保護上官,若是這等的情形之下,他先亂了,自然也會影響到上官。
看著這不論怎樣走都沒有盡頭,也沒有出路的竹林,紀寧停下了腳步,向著上官道:“我們先不要走了。”
上官也是停了下來,用略帶著疑惑的目光向著紀寧看過去。
紀寧麵色嚴肅,沉聲道:“我們現在再如何走,這周遭的景致看來都是一樣的,與其白白浪費體力,倒是不如停下來想個辦法。”
上官向著周圍掃了一眼,便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