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微風劃過,卷帶著還未走去的寒意,吹不開人心中的燥熱。
紓著著一身單薄的布衣,站在棗樹下,凝視著主院早已熄滅燈火的寢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不知道她站了多久,終於動了,隻不過不是回自己的房間,而是進了少爺的房鄭動作極輕便,絲毫沒有要打擾已經安寢的饒好眠。
黑暗中,不辨一物,可她熟門熟路的走到了那男子的窗前,單薄的帷帳隔不斷探究的視線,紓定定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此時的她也不再是哪個膽畏縮的丫頭,而是以氣定神閑的態度麵對著他。脫胎換骨,讓人明白這兩者不是一個人。
“知道你睡得不好,趁著夜色打擾到你,可是白日我沒有辦法麵對你,少爺。”紓的聲音還有著棗精獨特的細聲細語,不過話裏的底氣足了一些。
“來到這裏這麼多,你肯定發現了吧,你的元兒已經不在了,你也勿需自欺,我直接告訴你,我不是那個棗精,就是你喊得那個元兒,你不需要花費那麼多心思在我的身上,與其這般,倒不如先救好你自己。”
頓了頓,想白日吧幻生閣的人告訴她,他不想忘了前塵之事,又道:“這一世,實在沒有什麼好惦念的,把你的精力留到來世,再去找他們吧。還有,多謝你收留我。作為報答,我許你任何要求。”
完就打算離開。隻是走到門口時,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我有姓名,叫紓,我有本體,是紓草,可惜,那個人已不在。”
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些呢?紓有些也不明白,不過旁觀者清,她心裏不甘心,她不想作為元兒那個棗精活下去,她想作為紓這個棗精活下去。
幻生閣內,淳於季汝離開後就直接奔赴言老的房間。
“你怎麼又來了?給你的任務都完成了?”盡顯言老的滄桑的心情。
“是麼?我本打算找你看一下一個寶藏可能有多少價值,既然你不願意……”淳於季汝打算轉身離開。
聽到寶藏二字,言老猛地從搖椅上彈起來,將手中的茶杯往身旁一甩,這個時候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跟著腦袋都清楚了許多,“寶藏,哪呢?哪呢?快給我看看,哎喲,丫頭,你可真有財運,剛接一個交易就碰見如此大手筆的。”
“你這樣,我總以為,我幻生閣要倒閉了。”淳於季汝鄙夷的拿出離人交給她的那塊龍形玉佩,栩栩如生,光彩四溢:“可有看出什麼?”
言老看見玉佩後,一把將它奪了過去,在書案上研究起來。
淳於季汝也不急,就這麼悠哉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著茶水。言老這裏的茶就是好,上好的雪雲頂翠,加以朝露煮沸,用靈火慢慢煮沸,極考驗饒耐心,是以,淳於季汝能輕而易舉的得到這對外人來不容易得到的茶,卻沒有那個耐心細細烹調,之後再加以苦心慢慢熬製,才得了那麼兩三盞。
苦心,味苦,靜心敗火,是最常用的一味藥材,雪山頂翠能很好的壓製這苦味,這茶喝下去便是唇齒間清香微苦,餘味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