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兒見蘇子規正色,忙低頭道:“這個倒真不是奴才聽來的,是時常替奴才換東西的成順說的。”蘇子規道:“你這些看存了多少銀子?”玉兒道:“有七八兩吧,您問這個做什麼?”
        蘇子規道:“沒什麼,隨便問問。”說著伸手扳著玉兒的下巴,將玉兒的頭抬起,直勾勾的看著玉兒,看得玉兒心裏發毛。
        蘇子規道:“你的眼睛還好?”
        玉兒道:“自然是還好著呢。”
        蘇子規輕歎一口氣道:“唉,這七八兩銀子,日日不停的做繡活,才能換來吧。”
        玉兒道:“差不多吧。能做的時候,便做上兩針。”
        蘇子規道:“打今兒起,除了你們宮女用了便違製的幾樣首飾衣衫外,你任意取用,便是銀錢,別人看了也說是我賞的便是。”
        玉兒道:“貴人,這奴才不敢的。”
        蘇子規道:“有什麼可不敢的。要麼你現在扶我往庫裏看看,我一樣樣的賞給你。”
        玉兒道:“貴人別亂動了,回頭真傷了腿。”
        蘇子規笑道:“那你想用什麼便用吧,回頭和我說一聲便是,就是有時忘記說了,也沒事。”
        玉兒道:“奴才也沒什麼功勞,哪裏就好隨意取用貴人的東西。”
        蘇子規道:“布匹、藥材這些東西,放久了,便是不用也撂壞了,還要人時時打理,怪麻煩的。再說,與其不用,將來都叫蟲吃鼠咬了的,還不如趁早讓你拿出來享用。”
        玉兒道:“那奴才便謝過貴人了。”
        蘇子規道:“都這麼長時間了,還說什麼這客套話。聽著怪膩歪的。”
        卻說昨日皇帝留宿坤均宮,臨睡前罵了蘇子規一句:“慣是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胡說。”倒惹出皇後的心事來。
        皇後王含章本是大家閨秀,當年嫁與還不是皇帝的慶王時,慶王已有幾房姨娘通房,王含章自幼也沒少見妻妾爭風的事,對幾位姨娘也不大理會。後來慶王冊為太子,再後來繼位成為皇帝,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王含章全不當一回事,她隻為他打理好府中、後宮,做好她的當家主母、一國之後。
        皇帝寵誰不寵誰,於她似乎並不相關,在她看來,無非是每日晚宴時在起居注上蓋上一枚鳳印罷了。若皇帝能做一個賢明君主,自己便當為他將後宮打理得井井有條,不出任何事端便是,他寵誰、不寵誰,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他能像現在一樣便很好。。若皇帝不是一個賢明的君主,不,皇帝怎麼可能會不賢明呢?
        但是,適才皇帝提到蘇子規時如同孩童一般賭氣的模樣,卻讓皇後心中十分的不安。
        算來,蘇子規早已失寵,若非今日偶遇,她在鹹宜宮內,皇帝也不會想起她。但是,皇帝會記得蘇子規曾經讓與他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