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三七隻覺得眼圈瞬間泛起一陣澀澀的疼……自己的父親對她步步威脅,她不在乎,同胞姐姐對她次次欺辱,她也沒有關係,但母親則不一樣,蔣夫人是她的親生母親,是在她小的時候,常常用著親切又疼愛的語氣稱呼她為“我們家的三七呀”……
但現在……
蔣三七想要對蔣夫人說一聲“那我現在去收拾一下東西”,但看蔣夫人那皺眉捂鼻的惡心樣,她在心裏自嘲地譏諷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忍著腳踝處陣陣襲來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樓梯口走去,下樓……
也不知道蔣唯一進去對蔣安邦吵鬧了什麼,隻聽蔣安邦勃然大怒的喝聲傳來:“你已經嫁給了言商,你以後就是言氏集團垂簾聽政的人,怎麼我提前用一下不行嗎?”
……
從蔣家別墅裏離開。
蔣三七就像是一個受傷的木偶一樣,淋著雨,一步一瘸地走在馬路上,因為她身上就隻剩下三塊錢了,根本就沒錢打車去小倩家去,並且……她也想淋淋雨,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
這幾天的事情,她一直都是居中之人,一直走到現在這一步,蔣三七才有些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當局者迷,現在似乎是已經難以挽回了,若是自己再不理清楚思緒,恐怕接下來要走的每一步,都將讓她萬劫不複。
直到腳踝處的那一陣陣疼痛是越來越劇烈了,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鋒利的刀刃上,以及身心上那一陣陣襲來的疲累,讓她再也支撐不住的坐在冰冷濕漉的地麵上……
言盛開車找到她的時候,透過擋風玻璃,遠遠就看見她蜷縮著身子,如同一個被人遺棄在街頭上的小孩一樣,坐在沒有人的人行道上,任由豆大的雨水砸落在她的身上,無助又不知所措地哭著……
那可憐又無助的樣子,看得言盛是心疼得整一顆心髒都如同撕裂一般的疼!
他的女人,怎麼能這般的委屈又可憐!
他言盛一直想要保護的女人,竟然被別人如棄舊履一般的不管不顧。
黑色的豪車幾乎是帶著強大的心疼橫衝直撞地在蔣三七不遠的麵前,停下。
言盛打開車門迅速下車,筆直修長的腿一邁,伸手利落地跨過防護欄,走到蔣三七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對他的出現熟視無睹,依舊雙臂環抱住自己止不住地哭泣著的小東西,下一秒,他就傾下身,伸手一把將蔣三七給打橫抱起。
這女人,非要把他給心疼出心髒病不可!
本以為他這強勢一抱,懷裏的小女人會大力掙紮,沒想卻乖乖地任由他抱著,沒有出聲,隻有在他把她放到防護欄的那一邊,她才微不可聞地疼痛了一聲,言盛這才發現,這小女人的左腳踝竟紅腫得跟蘿卜似的。
等將她大步又迅速地放進副駕駛座上的時候,他猛地又發現……
這小東西的左臉頰,也是紅腫一片,並且很清晰地可以看見紅紅的一個巴掌印在她的臉上……
她被人打了!
這一個發現和確定,讓言盛的俊顏驟然覆上一層寒冷的冰霜!
怎麼都沒有想到,他不過才沒看住她短短這麼兩三個小時而已,她就又是腳腫,又是臉腫的,這一看,他不需要親眼目睹,也知道和蔣家的人脫離不了關係!
現在他急需先照顧和處理蔣三七此時的傷,蔣家的這筆賬,他慢慢再一點一點地仔細算清楚!
言盛都不用親自去詢問,就之前他還在跟蔣唯一接觸的時候,蔣家的人都能夠那樣對待蔣三七,更何況昂是這幾天,在她的身上出現了這麼多事情。
那樣的一家人,那裏還有人會在乎她內心是怎樣的,他們隻會無止境的嫌棄,指責,恐嚇,辱罵,威脅,厭惡……這個可憐的女人。
言盛削薄的嘴唇驟然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那渾身散發出的陣陣冷硬氣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看來,之前他沒有出聲,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言盛所在乎的是誰,誰是他言盛的人了。
這個女人現在的狀況看,要是他言盛在不開口,恐怕便再沒有人能夠替她出頭了,那麼她這樣的苦日子就再也沒有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