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街是幾年前的叫法,現在改為了勝利街,是鶴立崗最繁華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擦踵而過。
鶴立崗位於炎黃國東北端,氣候寒冷常年積雪,大姑娘小媳婦人手一件貂皮,街道兩旁售賣皮草的店麵有五六家,李純一一拜訪,卻沒發現有叫老虎的老板,二十年過去了,時過境遷,老虎也未必會經營那行當。
“老頭,手氣背又輸了,給我點錢,小爺我東山再起!”
修車鋪子前,五大三粗的男人對著正給客人補胎的老者叫嚷著。
“滾犢子,你說啥玩意兒?你是誰小爺?小癟犢子幾天不揍你你皮癢癢是不?”老者抬起頭,半隻眼睛被眼罩籠蓋,那張像無數蚯蚓爬過的臉上還有著坑坑窪窪的煙疤,醜陋的不敢直視,他的右手的五個手指不同程度的彎曲,骨節腫大,像怪物的爪子,可畸形的右手並沒有影響靈巧度,車胎補的漂漂亮亮。
年輕人抽著自己嘴巴子討好道:“你是我老頭,我親爹,這不是說順嘴了嘛,今天手氣臭我就不去打麻將,陪你招呼招呼客人?”
男子顯然是老者的兒子,他嬉皮笑臉的蹲在老者身前,老者瞪了他一眼,混濁的眼球幾乎被白色的角膜雲翳遮蓋住,卻不妨礙那隻眼睛裏的精明。
“老虎?”
眼前這男人十有八九就是老虎,這二道街上的店鋪房租很貴,租這個地段做生意的店鋪售賣的大多是奢侈品,可偏偏這家破舊不堪的修車鋪出現在這裏。
要麼,老者是隱形的土豪,喜歡修車不計較賺多賺少,要麼這個店鋪就是老者自己的並非租賃。
而二十幾年前的老虎完全有實力買下一間店鋪。
老者聽到這一聲“老虎”,猛的抬頭,隨後又若無其事的收拾自己的家夥事。
小女娃有幾分麵熟,她到底是何人?能叫出他從前的江湖名號?
李純微微一笑,可讓我找到你這個老家夥了。
“小娘們你來這破攤前是不是看上你大虎哥哥威風,想撩騷我啊?”
大虎自帶神秘的自信,捋了捋油光鋥亮的短發,對著漂亮的李純出口調戲。
李純的視線越過大虎,落在老者灰撲撲的臉上。
她字正腔圓,每個音節敲擊在老者的心坎。
“我是閆嘉豪的女兒,他失蹤了二十五年,你可知我父親去了哪裏,老虎叔叔?”
大虎對李純這樣漂亮的女孩很有好感,正愁著如何結交,從她口中聽到似乎她父親和老頭子是至交,這找上門的好事哪裏找?
“老頭子,小娘們問你話呢?你認識閆嘉豪不?”
“姑娘你認錯人了。”
老者冷漠的搖了搖頭,內心卻卷起狂風巨浪,閆嘉豪這個名字成為他終身不能碰觸的傷痛。
那座墓,那裏麵奇奇怪怪的事情讓他日日做著噩夢,他的臉,他的眼睛,他的手全是在那墓裏的東西害的,那座墓是帶著詛咒的惡毒之墓!
“小娘們,我爸沒撒謊,他真不叫老虎,你別以為我叫大虎就覺得我爸叫老虎。”
李純推開擋在他麵前眉飛色舞的虎子,礙事的很!
“我爸失蹤了二十五年,我日日夢見他和我說他孤獨怕黑,可憐他生前兄弟眾多,卻落了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他的兄弟還裝作不認識他,嗬嗬…”
老者咬著牙,腮幫子鼓起,閆老弟你屍首異處,是我親手埋上了盜洞的土,那古墓裏能不陰冷能不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