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好難相處的樣子。”關敏聽我說起小蔥,笑癡癡的。
“確實很難處!”我強調又點點頭。
很難相處,卻很有意思。
這話我憋在心裏沒給關敏說。
“不過這樣的學生也有他的好處,”關敏感慨:“至少對於興趣,他們永遠是虔誠的,所以不會帶有其他學生身上所帶的戾氣。”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現在的後生,個個都是狂拽酷炫屌炸天的,你給他們提個建議,就像是忤逆他一般,巴不得把你大卸八塊,技術不長進,成天還裝成一顆玻璃心一般到處呻吟,看了都頭疼。”
關敏聽我說完歎口氣:“以後我畢業了留校,說不定在我身邊的也是這樣的學生。”
我沒說話,也隻歎口氣對她表示默哀。
季節的更換總是悄然而至,當然也到了我最怕的雨季。
就算是羅叔叔調琴技巧再高,他也高不過此時濕熱的天氣,而我的琴也在這潮濕的空氣中漸漸開始發悶,羊腸弦也壞得尤其快。
就連小蔥的那把琴也開始變得不正常。
“老師,我最近拉琴聲音總是不好聽,這是我的問題還是琴的問題?”
當然是琴的問題。
我沒將答案告訴小蔥,隻是示意讓他走一段音階。
經過我的悉心教導,小蔥已經將D,A,G,C,降B降E等大調以及各小調全部記牢理解,並且會根據各小調推導它們的關係大調。
我看著小蔥認真又緩慢的拉著音階,聲音比之前又要好了很多,除了他手腕有些硬。
這個問題我一直在說,他也覺得手腕硬這個毛病像個夢魘一般,然而改變這個毛病除了練習和強製注意就沒有其他辦法。
“是你琴的問題,天氣不好,你的琴有些受潮了。”
語罷,我打開了琴房的空調抽濕。
他似有些為難的捧著他的琴看了一番。
看得出來他是很寶貝那把琴的。
“別看了,反正早晚都要換的。”我說。
他驚訝的看著我,滿臉都是為什麼。
“這把琴你不可能一直拉下去,你現在是手的韌帶沒有拉開,等有朝一日你手的韌帶拉開了,你就會覺得這把琴不好想換了,都有這麼一個過程。”我說。
“可是……我還沒想過要換呢……”他嘀咕著。
我瞥了他一眼:“那也是兩三年以後的事,不管你願不願意,現在你還得安心的用著他。”
“哦……”
他臉上突然有點小失望。
隨後他在我一聲令下重新開始練音階,另外我又給他講解了半節課的小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