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勞累三十來歲的她,已經日漸歲月的痕跡,曾經驕傲的身材,缺乏保養,也開始走樣兒。
她不在意了。
隻是很努力的,在廚房的角落裏,洗水池裏,認真的洗著每一個盤子,仿佛在洗滌過去。
午後過了飯點,沒有空調炎熱的後廚房,讓人很難呆,廚師們都走回去休息,她一個人坐在後麵休息的台子上。
忽然服務員來說,來客人了,已經不營業,但客人說,隻想吃碗蛋羹。
我給他蒸吧,不要叫師傅過來了。
那麻煩你,一會兒直接送大廳,隻有一個人,我也休息去了。服務員打著哈欠離開了。
蒸好蛋羹,馮雪嫣把髒兮兮的圍裙脫掉,端著便出去,送到了那客人麵前,看到是邱良,她有些詫異,怎麼是你?
但發聲後,又很後悔,倒不如不相認,轉頭離開。
邱良也蠻詫異的,我無聊,最近不忙,快,坐下聊會,最近怎麼樣?
挺好的。馮雪嫣笑了,很滿足的笑了,隻是看著自己那雙手,還有邱良身上料子很好的西裝,有些落差感。
兩個人聊了很多,老朋友多日後再遇的親切。
桌子上的蛋羹涼了,邱良忘記喝了,直到他準備離開的時候,蛋羹還是完好的,這一碗意味深長
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的,你不是有我電話嗎?邱良看了看手表,站起身。
能有什麼需要啊,我自己能賺錢,而且,真的不想有什麼針對性的需要去托您這個警察叔叔呢。
邱良微笑著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反正,有需要找我。
邱良離開,馮雪嫣看著那碗涼透了的蛋羹入了神,她並不知道,這蛋羹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過了飯點,他隨意找了一個地方,要一碗蛋羹是為了什麼,她明白,不是為了填飽肚子
邱良開著車在馬路上轉著,心理很難過,再去要那一碗蛋羹前,他好像看到了他的妻子
有些混亂,他很想見見她們。
永遠都忘不了,當年入獄後最後一次見她們時,她們的模樣,收到離婚協議時,自己那一份心痛。
家產被變賣,出獄後他連住所都沒有
真的很亂,這時候又好想慕青,他把車子停到路邊,拿出手機,想給慕青打電話,但是怎麼也沒有撥出去,最後隻打電話問了胡炎明他們的狀況
兒子都二十多了。
看到二十出頭車邊路過的年輕男女,他心理越發的難受。
前妻回來了嗎?
那個在慕青之前第一個給他蒸蛋羹的女人,除了虧欠,除了想念,他是不是該還有恨。
怎麼忍心,讓孩子跟他十幾年未見。
最後,他好像隻能去問,這些年過的怎麼樣?
翻江倒海的心情,再夜幕降臨的時刻,才慢慢恢複,回到家裏時,本想直接睡覺,但手機卻響了。
邱良,我女兒病了,奶娘也摔倒了電話裏傳來馮雪嫣很焦慮的聲音。
邱良放下電話,二話不說便跑出門,開車去接馮雪嫣她們去了醫院。
奶娘腰傷,馮雪嫣的女兒舊病複發。
馮雪嫣在醫院的走廊的長椅上,痛哭流涕,從未想過還會複發。
邱良坐在她身邊,很無力的安慰,沒事的,會好的。
或許是同情,或許是不知道怎麼安慰。
他把她抱進了懷裏。錢的事,我幫你先解決。
馮雪嫣哭了,想起了曾經某一瞬間的感覺。
邱良對她女兒很好,見過幾次,就成了朋友似得。
他是單身,但她身份卻容不得她瞎想,某一瞬間那感覺沒由來的就泛上心頭。
當佳佳給邱良下藥的時候,她是惱怒的!
那個晚上她記得很清楚,邱良想去看看喝下他的酒的慕青,但是被她攔住,轉頭讓邱磊他們去看,硬生生的送邱良出了門
屋漏偏逢連陰雨。
隔兩天,她前夫保羅來了。
二話不說,直接把她的女兒要帶走。
馮雪嫣去和保羅搶女兒,就在醫院裏,被他狠狠的給了一個耳光。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馮雪嫣已經無力辯駁其他,法律上女兒是給保羅的。
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不讓我帶走,你根本不配當母親。保羅說著很不流利的中文,抬腳又要去踹馮雪嫣,似乎打她根本不用思考。
剛好邱良趕來看到,一手抓住了保羅的後脖領子,直接給他拽出了病房,跟我回警局!
你算哪根蔥,我們的家事。保羅很氣憤。
邱良微微笑了笑,鬆開了手,直接打電話,報警,並沒有任何以公謀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