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德安鎮寧靜異常,鳳錦的房間裏,鳳錦和鳳長寧相對而坐,倆人都沒有說話,鳳錦在糾結怎麼問孩子的問題,而鳳長寧則是等著鳳錦開口。於是倆人一直沉默。
似是受不了鳳長寧的不對勁,鳳錦先開了口。
“寧兒,你以往不喜歡跟著你小姑一起玩,如今怎麼會想到和她一起。”
“我沒有不喜歡,隻是如今覺得姑姑說話挺有道理的,想要跟她一起吧!”鳳長寧話一說完轉過頭,不再看鳳錦。
鳳錦沉默半晌,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站起身來,說道,“是不是今天你奶奶說的那個事情讓你心中有疙瘩,我……”鳳錦有些急切的話語讓鳳長寧站起身抬手止住了。鳳錦一臉疑惑地看過去。
“不是這個,這個事情我沒有生氣。”鳳長寧截下了鳳錦的話,眼裏甚至有了笑意。“爹爹,你還年輕,找個二娘是正常的,我不會因為這個生你氣。”
鳳錦認認真真的看著鳳長寧,他的眼裏真的沒有生氣,隻有喜悅和哀傷。八年了,他的孩子都懂事了,可為什麼他覺得自己和兒子距離卻越來越遠,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爹爹,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隻是看見你不開心而已,我已經長大了!娘親如果還在,怎麼會舍得讓你不開心,我和娘親一樣,都是最愛你的人,我又怎麼舍得你不開心。”鳳長寧垂下的眸子裏劃過傷心。
鳳錦聽見鳳長寧的話,頓時心如刀割,這是他的孩子啊!他和小小的骨肉,他怎麼能因為小小的死就記恨他那麼多年,怎麼能和孩子這麼較真。
鳳錦走過去半跪中緊緊地抱住鳳長寧。
“寧兒,爹爹不好,是爹爹不好,爹爹怎麼能這麼對你,你是我和你娘親的心頭肉啊!爹爹的錯,爹爹錯了。”鳳長寧瞬間僵直了的身體,在感覺到鳳錦趴在他肩頭,有熱熱的液體滴落在他的衣衫上的時候突然間軟了下來,伸手抱住了父親。
“爹爹,你不要難過,娘親也是希望你能有人陪著的,她那麼愛你怎麼舍得你一個人孤獨終老。我也一樣。所以,我要跟著小姑走,要像爹爹一樣做頂天立地的男人。”鳳錦沒有回話,隻是抱緊了他。
鳳長寧感覺過了好久,鳳錦都沒有鬆開雙手,因此低低的笑了。鳳錦聽見他的笑聲鬆開手,退開一步距離問,“寧兒笑什麼?”
鳳長寧眼裏突然就多了幾分調皮,他抬手輕輕摸了摸鳳錦的頭,“爹爹,我覺得你長得越來越小了,還要我抱呢!乖……”
鳳錦看見鳳長寧眼裏的調皮,突然覺得和鳳和安有幾分相似,可聽著他話裏的意思,瞬間覺得自己從空中“砰”一聲掉地上了。
鳳長寧也不等鳳錦反應過來,瞬間溜得無影無蹤。於是,整個大院裏的人就在七月初三這天半夜裏,聽到了鳳家溫潤如玉的二爺抓狂的咆哮。
“鳳長寧,你個兔崽子,給我滾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聽到這個聲音的大院瞬間沸騰了。
鳳棋左手執的棋子“啪”地掉在了棋盤上,右手拿的茶杯也沒有幸免,將棋盤毀了個徹底,鳳和安坐在對麵,瞬間興奮的起身,拉過鳳棋的手往外走,莫愁也停下了在做的針線跟了出來。
“怎麼啦?怎麼啦?”鬼影衛們雖然好奇,但是硬壓住好奇心各自努力做自己的事,可管家黃伯卻大為驚奇,連忙也出來了。
“稀罕事,哥哥居然能把好脾氣的二伯氣的抓狂,果然,我們都是鳳家人啊!”鳳和安一臉的八卦像。
“怎麼啦?”鳳棋看著暴走的鳳錦,一向好脾氣的鳳錦會大吼大叫,鳳棋也好奇。
“啊!……沒事,沒事。”鳳錦這次終於知道鳳老三的七竅生煙什麼的了!努力恢複的溫文爾雅總多了幾分猙獰。鳳和安趕緊把頭轉過去,他不笑,他不笑,可是真的好好笑啊!
“啊哈哈哈哈……”鳳和安一頓的捶胸頓足,鳳棋也輕咳了一下,手握拳擋住了嘴角的彎度,可眼裏的笑意卻是沒有遮掩住。
莫愁一臉的詫異之色,沒有說話。可當看到鳳錦扭曲的溫和,她也笑了。
“……”鳳錦努力的平複了下心情,沒有再說什麼,低頭行禮然後回了房間
眾人也回去各做各事了。院子裏又恢複了寧靜,鳳長寧這才從院子裏最高的樹上下來。看了一眼鳳錦的房間,低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鳳和安回到房間之後,又悄悄來到鳳長寧的房間,打開窗戶跳了進去。
“長寧哥哥,你怎麼會把二伯氣成那樣,好好笑,哈哈……”鳳和安差點又笑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