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杯酒盡歡泯恩仇(1 / 3)

沈染挽著獨孤玦看準風向、方位,迅速脫離迷煙重圍。離開靈江園數裏之後,沈染正欣喜已經安然無事,獨孤玦卻突然停下腳步,口吐鮮血。

“你怎麼了?”沈染憂心探問,用手帕為獨孤玦抹去嘴角的血跡。獨孤玦吸了口氣,沈聲道:“有人下毒,好高明的手法…”

沈染自幼家學淵源,醫術甚佳,她立即為獨孤玦診脈,已知獨孤玦中毒頗深,已入髒腑,若不立即解救怕有生命之危。於是沈染不敢再遠走,即在鎮江府中尋了處客棧住下,先以家傳續命解毒丹丸給獨孤玦服下,暫時壓製毒勢,然後立即外出覓買對症的藥物,設法為獨孤玦療傷。

沈家醫術果然有獨到之處,獨孤玦在沈染的精心醫治調理之下,約莫半月過後,身上的毒性雖未盡去,但已無大礙,隻是內力受損,暫時不能過於運氣使勁。他們回想起此次獨孤玦中毒的經過,均感下毒之人手法實甚高明,否則以獨孤玦賦異稟,感官均極敏銳,要想對他下毒原是難以辦到之事。

沈染手持清洗過劍柄的紫薇軟劍,對獨孤玦道:“塗在這把紫薇軟劍的劍柄上的粉未,本身無毒。你所吸入的迷香,本身也無毒,但這二樣東西若同時混在一起,產生變化就立即成為劇毒。劍柄上的粉末善於透膚而入,而那迷香則隻要嗅到絲毫便已入髒腑,若非事先即有詳密的設想,怎能使出如此高明的下毒手法?獨孤少俠,下毒之人早就就是針對你而設計的呢!”

“確實讓人難以防範,但又有誰能在事先就設下這般高明的下毒手法?那紫薇軟劍在比試期間,始終高懸於左右二座高台之間,並日夜有人看守,所以劍柄上的粉末,必是在比試之前就已塗上了。下毒之人若是針對我而來,又怎能事先得知我能奪魁?”獨孤玦回想那股微甜的迷香,目光一亮:“啊,是了,劍柄上的粉未無毒,還得配合迷香,因此,下毒之人並不知道我會奪魁,但隻要奪魁之人非下毒之人所意許者,他就配以迷香對奪魁者下毒!”

“想想,誰有能力可以在比試之前就在紫薇軟劍的劍柄塗上毒粉?”沈染明亮的雙眸靈動溜轉著,她看著獨孤玦,獨孤玦也凝視著她,二人同聲道:“葉無傷!”

紫薇軟劍的劍柄既是在比試之前就被塗上毒粉,那麼擁有紫薇軟劍的葉無傷當然是設計下毒的最大嫌疑人。更何況在煙霧迷漫中,得以針對獨孤玦準確輕單毒香,這份功力也非尋常人可以辦到,但對劍靈葉無傷而言卻並不太難。獨孤玦與沈染推敲至此,幾乎已可確定,設計下毒之人就是葉無傷。至於下毒的目的也很明顯,若是比試由他的義子莫孤煙奪魁,劍柄上的粉未不起毒性,莫孤煙持劍擔任武林盟主自是無礙;倘若有人勝了莫孤煙而奪魁,那麼葉無傷就對奪魁之人下毒,再栽到明教頭上,屆時奪魁之人已死,武林明主就算仍非莫孤煙接任,葉無傷也可以藉此變故為由,不再謙讓,自己擔任武林盟主,統率各大門派去共討明教。但這臨時的武林盟主並非他所渴望,否則田大義推舉他時,他大可以大方接受,可見葉無傷的目的是為了剿滅明教。但他與明教有何冤仇?為何定要與明教為難?雖然推論合情合理,但獨孤玦與沈染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葉無傷對獨孤玦下毒的真正原因並非是他比武奪魁,而是與其身世有關。葉無傷畢竟受命童貫而舉辦名劍盛會,目的在於聯合中原武林剿滅明教,即使有意維護莫孤煙也不會做得過於明顯,如果獨孤玦願意擔任剿滅明教總壇的武林盟主,如果獨孤玦沒有因為劍法而讓葉無傷懷疑他是西夏獨孤湛之子,葉無傷其實是不會對他下毒的。

獨孤玦細細思索,忽地想起襲擊自己的那些無名刀客的身手與陣法,像極了不久前圍攻風雷野的宮中侍衛,內心深處對於葉無傷與童貫之間的關係,開始產生了懷疑。難道,葉無傷也是聽命於童貫?

沈染很想去質問葉無傷,但被獨孤玦阻止了。

“沈姑娘,妳我們所想,不過是推測,無憑無據,如何能讓威名劍靈的葉無傷服罪承認是他設計下毒?”

“紫薇軟劍劍柄的毒粉便是證據!”

獨孤玦苦笑問道:“如今毒粉何在?”

“哎呀!”沈染跥腳:“我不應該那麼快把劍柄的毒粉洗去,這下子沒了證據了。”

“沈姑娘不必介懷!即使劍柄毒粉未去,誰又會想信是葉無傷所塗?何況我如今在中原武林之中,已被視為與明教勾結,縱使示以劍柄毒粉,怕是也沒人肯信,反要是我們自塗毒粉想要陷害葉大俠哩!”

“可是,就這麼放過他了?”

獨孤玦沈吟道:“葉無傷若真有陰謀,所圖絕不僅於聯合武林共剿明教,日後必有更大圖謀,遲早總能被我們揭穿,何必急於一時?”

“嗯,少俠的是,那就不去找他了。少俠多多歇息,畢竟你體內毒素尚未拔盡,武功內力也尚未恢複,還得多休息才能複原得快。”沈染著,催促獨孤玦躺下休息。

獨孤玦試知運氣逼毒,卻全然無數。自知體內毒素絕非歇息就能自行袪除,但沈染殷殷關切,他也隻好聽話休息。

夜過寅時,獨孤玦靜臥在房內休息,卻輾專反側未能睡著,他聽到隔壁沈染所住的房間發出細微聲響,心中疑惑,立即起身,緩步來到房門處,微開寸許,隻見沈染背著竹簍、關上房門,竟自出門去了。尚未亮,沈染究竟要去哪裏?獨孤玦想要尾隨一探究竟,卻苦於內力未複,難以施展輕功,怕被沈染發現反而尷尬。

原來沈染知道若要讓獨孤玦體內毒素拔盡,盡早恢複內力,目前所服湯藥並不全然對證。她知曉尚缺幾味草藥才能根治,而這幾味草藥必得在清晨露水凝結覆蓋的當下及時采下,其藥效才能最佳。她怕錯過時辰,徹夜未眠,寅時即起,出城上山尋藥。山路濕滑泥濘,沈染的鞋尖沾滿了泥土,每一步都顯得黏重難行,但她仍不辭辛勞,獨自穿過幽深的灌木叢林,終於在峭壁岩石上尋齊了那幾株草藥,隻見那葉上懸墜著顆顆晶瑩露珠,猶如沈染額上滲著的涔涔汗水,她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手腕手臂已被岩石上的棘樹刮破,她也毫無知覺,直到草藥終於采齊了,這才麵露欣喜之色。

晨曦初露,沈染回到了客棧,獨孤玦一直在房內等候,見沈染衣裳鞋底都沾滿塵泥,卻毫不在意,一心快步向客棧後院走去。他這才明白,原來沈染是為他而上山采藥去了。

沈染在客棧後院裏熬製湯藥,獨孤玦從遠處的走廊緩緩靠近,看見沈染全心熬藥,根本沒發覺自己的到來,心底很是感動。藥已熬成,沈染終於長舒一口氣,緩過神來,低頭這才發現褲腳、鞋尖都滿是骯髒的泥巴,趕緊從身旁的陶缸中舀起一瓢水清洗,不料那清水沿著手腕流下,浸痛了她手臂上一條條被岩石、荊蕀劃傷的傷苦,她輕哼一聲,忽覺身後有一隻手將她輕輕扶起,轉身看去,正是獨孤玦。獨孤玦見沈染一雙潔白似雪的臂腕都是細發紅的傷痕,知她為自己受了不少苦,甚為心疼,於是挽著著沈染回到自己房間,親自為沈染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沈染雙臂被握在獨孤玦手裏,雙眸盯著獨孤玦為自己細心上藥的慎重神情,隻覺得自己胸腔裏的一顆心撲通撲通急急跳著,不知不覺間滿臉已似霞紅。獨孤玦一邊包紮,一邊調侃道:“沈姑娘真是好福氣,這可是我獨孤玦這輩子第一次親手為人包紮傷口呢!”

“是、是…”沈染見獨孤玦雖是調侃,但目光裏盡是溫柔關切之情,反倒語塞,答不上話來了。

“是什麼?”獨孤玦歎了口氣道:“妳當真以為我不明白妳是為我療毒而上山覓藥,才劃傷了雙臂麼?真正好福氣的人是我獨孤玦啊!”

沈染抬頭,見獨孤玦也正瞧著自己,神色目光滿是柔意,一時羞怯,迅即自獨孤玦的手中抽回自己的雙臂。心底釀著甜蜜之想,真希望獨孤玦話別再這麼生分,總是口口聲聲沈姑娘,心直口快的她,心底想著,話就出口:“獨孤少俠,能否別再那份生份,總叫我沈姑娘?”

獨孤玦一愣,爽朗應道:“那麼,喚妳一聲染妹,是否唐突?”

“不唐突、不唐突,剛好而已。我喜歡獨孤少俠喚我染妹。”聽獨孤玦改口叫自己染妹,沈染知道在獨孤玦心中,自己已不是外人,感到甚是開心。她本是心性爽朗之人,歡喜溢於言表。

獨孤玦何嚐不明白沈染的心意?自從太湖之上不打不相識後,一路相伴至靈江園再到暫住客棧療毒,獨孤玦對於沈染的性情豪爽卻手巧心細也頗有好感,心中對她不自覺間也日久生情,遂道:“染妹,那妳還喚我什麼獨孤少俠,豈不更加生份?

沈染微蹙雙眉想了一下:“是的呢,那…我喚你玦哥哥,行麼?”

“好著呢!”獨孤玦笑了,沈梁也笑了。

沈染趕緊讓獨孤玦服下她剛熬好的湯藥,數日之後,果然頗見驗效,體力大有起色,內力慚有恢複。

毒傷略緩之後,獨孤玦想起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將圍剿明教總壇,擔心風雷野的安危,告訴沈染想前往明教總壇一趟。

沈染勸他再忍一段時日:“玦哥哥,你體內的毒素雖已拔除多半,但內力卻未完全恢複,即使略有內力也不宜運使,怕引毒素再入髒腑。何妨等些時間,待痊愈之後再去?”

獨孤玦搖首:“隻怕等不及了!”

沈染知勸阻不了獨孤玦,遂道:“也罷,水裏來、火裏去,反正我跟定玦哥哥了。風大哥為人豪爽仗義,我也擔心他的安危,那就我們一起去吧!”

“染妹莫要憂愁,這些日子裏,我臥床養傷,頗有所悟。劍法若極高明,又能料敵機先,即使不運內力,也當能以劍招禦敵!”

沈染喜道:“當真?”

獨孤玦輕撫長劍道:“近日試練,頗有所獲!”

獨孤玦自幼習劍,雖得益於荼靡山莊豐富的武學秘籍,卻從未拜師習得上乘內功,因此本身內力並並甚強,所以他自創的劍法全憑劍意、劍招取勝。養傷其間,內力難以運使,反倒讓性癡於武學的他,悟出不運內力、純以劍招取勝的路數,招招料敵機先、尋隙破招,劍法實是又進了一層。沈染知道獨孤玦因禍得福,劍道更上層樓,深以為傲,於是不再勸阻,立即伴隨獨孤玦一起前往明教,途中聽聞莫孤煙已被推舉為武林盟金,正率領各大門派前往圍攻明教總壇,而葉無傷既是倡議共討明教之人,雖不任盟主卻也與中原武林人士同行。獨孤玦知道葉無傷也前往明教總壇後,懷疑童貫必設大軍於後,因此與沈染買了數匹快馬,輪流換乘,急往明教總壇而去。

這日,獨孤玦與沈染行經一座山脈,適遇飄風暴雨,泥寧難行,隻好先尋了個山洞休息。沈染生來就怕蛇鼠蚊蟲,遂以草編繩,枝作夾嵌,圍布在山洞洞口周遭,對獨孤玦道:“玦哥哥,這樣,再生個火,我們夜裏就不怕蟲蛇入侵,可以安心歇息,明日晴再繼續趕路。”

雨水沾濕了沈染的臉頰,晶瑩如露,顯得柔美至極,獨孤玦忽地想起了荼靡山莊中,那個生喜歡和花貓之類的動物話的慕容皎皎。沈染見獨孤玦的神色有異,看似心中有事,問道:“玦哥哥怎麼了?有什麼難解的心事嗎?”

獨孤玦搖首笑道:“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了荼靡山莊中,慕容夫人的女兒,慕容皎皎。”

沈染好奇問道:“慕容皎皎?她年紀比我如何?”

“與妳相彷佛,我們從一起長大,慕容夫人視我如己出,所以我也當她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著,獨孤玦心中略感有愧,因為他略去了慕容皎皎對自己的愛慕之情。

沈染沒有多想,欣然道:“既是玦哥哥的妹妹,那也是我的好姐妹,遲早要上荼靡山莊去見見她呢!”

獨孤玦不再言語,開始動手生火。

夜裏,驚雷乍響,爆聲不斷。獨孤玦賦耳力靈敏,過於常人,對於聲音本極敏感的他,聽此驚雷爆響,不禁耳膜疼痛不已。若在過去,他會運使內力,控製自己的五感,再大的雷聲也撼不動他,但此時他身上的餘毒尚未除盡,不敢運使內力讓耳膜閉合不受驚擾,那些雷響就如同尖針似地刺入他的耳中,他以雙掌摀耳,仍難抵雷響鑽入耳內,令他頭疼欲裂,整夜輾轉反側。

沈染看著獨孤絕玦這般痛苦,號稱巧手追神的她也一時無計可施,遂拿起幾件外袍將獨孤玦的頭耳裹住,又怕這樣仍擋不住雷嗚,便將獨孤玦擁入懷中。她絲毫沒顧及自己與獨孤玦既非夫妻亦非兄妹,男女授受不宜相親,一心隻想著以自的身軀多一層防護,為獨孤玦抵擋住洞外連連傳來的雷響。她修長的雙臂緊擁著獨孤玦,感覺獨孤玦就像是自己的愛人又像是自己的孩子似的,親密中伴隨著一股不出來的奇異之感。而獨孤玦在她溫軟的懷裏聞到她女兒之身的自然體香竟也不禁心神蕩漾…。兩人就此相擁一夜,直到明日晴。

風雷野與四大護教法王等人從預先掘好的地道中離開名劍盛會離開,立即陷入上千甲兵的包圍,幸得總壇早有布署,五行旗率眾來援,這才得以脫身。隨後他們騎乘快馬,先分頭急急趕往各地探查明教教眾起義形勢,以及宋廷的消息和附近州府的對策,約莫月餘,這才從各地返回睦州的明教總壇。

方臘端坐堂內,聽取風雷野與四位法王稟報他們四出探查各地教眾集結、陸續起義的情況,以及名劍盛會上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即將圍攻明教總壇的消息。方臘聽完後,默然思索,許久,命翻雲帶著風雷野與四法王隨他一起進入秘室之中。這秘室原隻有教主一人可進,即使是身為方臘之子的翻雲也未曾入內,更遑論風雷野與四法王,眾人均想,教主必有重大命令,不願消息外泄之虞,這才令他們一起進入秘室。

翻雲點燃秘室內的燈火,照亮了牆上懸掛著一張地圖,圖上早已標示了宋廷在長江南北一帶的重要城鎮與兵力糧草,同時也注明了明教在各地紛紛起義的教眾人數、武器以及糧食補給。風雷野與四大法王驚訝地發現,先前向方臘所稟報的最新情勢,竟早已畫在這張地圖之上,可見教主的消息來源甚廣,絕不僅憑他們幾人四處探訪而已。

方臘指著牆上的地圖,對眾人道:“你們無需驚訝,方才你們所報形勢,隻是印證了各方不斷探傳得來的消息,我對風左使和四位法王絕無疑心,隻是此番起義將驚地而泣鬼神,我不得不深為戒慎,必得有不同來源的消息彼此印證才行。”

風雷野向方臘手擬火焰之形行禮道:“教主胸懷磊落、處置慎密,屬下隻有敬佩,何來疑慮?請教主示知,接下來應當如何行動?”

“各地貪官汙吏欺壓百姓日甚一日,我教教眾早已按耐不住,因此近日裏均紛紛舉義起事,目前急需總壇指揮全局,以免各地起義的教眾勢如散沙而被一一擊破。”方臘在圖上的長江流域輕輕一劃,道:“我本欲待籌備周全再由總壇指揮集結各路義軍,依序漸進推翻宋廷,但形勢迫人,各地教眾既在官府欺壓之下先行起事,我們如今唯有立即聯絡各地義軍,向我所定的幾處重要城鎮集結,攻下這些州府,再會師於江寧府。依我方略,趁著宋廷尚未調動邊防大軍來襲,我們必須拿下長江以南的全部州府作為根據腹地,而那江北沿江的軍事重鎮和要塞也得奪它幾個,然後與宋廷先劃江分治,暫且守住江南,減除百姓的傜伇賦稅,好生經營這片魚米之鄉,以此與腐敗的宋廷對峙,待得兵力糧草更為充足之後,再跨江北伐,拯救中原黎民百姓!”

翻雲問道:“父親,何須劃江而治,不妨趁宋廷促不及防,我教義師直破開封,各地自可傳檄而定,豈不更妙?”

方臘默然不答。

靈萬藏道:“我以教主方略為佳,循序漸進、攻守有序,先立於不敗之地,再徐圖下大定。”道千乘與水百納均認同靈萬藏之言。

鼎十方卻道:“我以為方右使所言亦甚有理,兵貴神速,攻其不備,我願與方右使共領總壇所部精銳,輔以教內高手,飛騎急行先破開封,擒住宋帝,宋廷無主之下,我各地義軍或可不戰而降伏下州府。”

翻雲見鼎十方讚可自己的方略,喜道:“就請教主下令,我與鼎法王願為教主大軍的先鋒,奪取開封城!”

方臘環視眾人,目光停在了風雷野身上,問道:“風左使以為應當如何?不妨也吧!”

風雷野沈吟片刻,緩緩應道:“奇兵固然可收襲擊之效,但孤軍深入的風險不可不防。開封府乃宋帝所在,豈能無重兵守護?我教雖有精銳,宋廷亦可調邊防慣戰之軍勤王,至於輔以高手潛入宮中刺殺宋帝,則宮中護衛亦不可覷,未必能夠輕易得手。目前我教各地教眾正紛紛起事,我以為總壇應集中精力聯絡各地義軍、掌握全局,倘若遲了,讓宋廷派軍各個擊破,損失必極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