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嗎?我這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沈卿瞳坐在了顧炎楓身邊,皺眉說道。
“怎麼了?”
“我總覺得,母親這身子出了問題,和父親脫不了幹係。”沈卿瞳斟酌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顧炎楓聽了這話,更是大驚失色,:“妹妹,你為何會這樣說,你可知道,有些話不能亂說的,父親即便是要和母親和離,也不會對母親做什麼的。”
沈卿瞳看顧炎楓緊張的樣子,卻更加的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二哥,你知道你自己很緊張嗎?你為何會這麼緊張,是不是其實你心裏也是有了答案了,你是最早知道父親在外頭有女人兒子的人,父親也應當和你懇切的交談過,所以你才會替父親保密這麼久,你應當是最清楚父親心思的人,你告訴我,父親現在對母親到底是個什麼態度,對外頭的女人和孩子,又是什麼態度,現在事情迫在眉睫了,你必須跟我說實話,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了,二哥!”沈卿瞳一臉義正言辭的逼問道。
沈卿瞳的每一句話,都深深的敲擊著顧炎楓的心,沒錯,顧炎楓是知道一些事情,也是他不願意再提起的事情了。
他是最早知道父親背叛母親,背叛家庭的人,他當時其實很氣憤的。
尤其是妃妃的尾期還沒過,父親本就是姍姍來遲,可他卻還趁著空隙,去見別的女人,這如何能讓顧炎楓不生氣,不傷心,不難過,不絕望呢。
當初,他本身就因為妃妃的死,被打擊的心力交瘁了。
“好,我告訴你,我到底看到了什麼,我原本不想說,因為他始終是我們的父親,可現在既然話都說到這裏,我也不想在隱瞞下去了。”顧炎楓滿臉痛苦,卻將那一日的經曆,全都和盤托出了。
那一日,顧炎楓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他去取了一件簪花。
那是妃妃意外前幾天,他特意定製的,可現在簪花已經做好了,可妃妃卻不在了,顧炎楓本就傷心不已。
可卻沒想到,在街道上無意中看到了父親,還是特意喬莊打扮過的父親,隻帶了兩名親兵。
可不管顧準再怎麼打扮,也是他的父親,他不可能認錯的,顧炎楓覺得事情很是蹊蹺,所以就悄悄的跟著顧準了。
沒想到顧準去了一處偏僻的房舍,這房舍不大,但是卻十分的隱蔽。
顧準進去之後,顧炎楓覺得十分的好奇,就一縱身跳到了院牆之上,因為有一棵參天大樹的遮掩,所以也沒有人發現顧炎楓。
院子裏有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少婦,懷裏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
而顧準呢,正在親昵的擁著那少婦,一手還逗弄著孩子,開心不已。
這樣的場景其實都不用解釋什麼了。
顧炎楓哪怕是個傻子也能看明白了。
可顧炎楓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父親竟然在外頭有了女人,還有孩子,看著孩子,也不過是幾個月大吧。
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的,而顧準臉上,全都慈父一般的笑容。
顧炎楓心裏真的無比痛苦的。
顧炎楓的性子一向都是很溫和的,遇到事情也不會這麼急躁的,可是在這一刻,他卻忍不住,直接施展輕功,飛身來到了顧準麵前。
顧炎楓的從天而降,也是把顧準嚇了一跳,顧準怎麼都沒想到顧炎楓會出現。
“楓兒!”顧準下意識的將身邊的女子和孩子護在身後。
顧炎楓冷笑了一聲,看顧準這個樣子,對這對母子當真是緊張的很。
而顧炎楓此刻也才打量起眼前女子的樣貌。
看起來二十幾歲的樣子,身材窈窕,體態輕盈,容貌並不是傾國傾城,但也十分清秀。
尤其是一雙眼睛,水汪汪的,而當她看到顧炎楓的時候,很明顯也是嚇了一跳,受驚過度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很令人心疼。
也許是先入為主吧,顧炎楓對眼前的女人是半分好感也沒有的。
那女人隻是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孩子,一刻也不肯放鬆。
生怕顧炎楓會傷到孩子似的。
“父親,她們是誰?”顧炎楓一字一句的問道。
見顧炎楓尤其冷漠,尤其是帶著憤怒,顧準更是擔心,將女子緊緊的護著。
“楓兒,正如你所見,這個女子,就是為父新娶過門的女人,而她懷中的孩子,真是為父的孩兒。”顧準說道,語氣堅定,並且他還溫柔的看了女子一眼,緊緊的握著她的手。
顧準看到這一幕,真的覺得十分的刺眼。
“父親,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新娶?你的夫人是母親,即便她是你的女人,也隻能是妾室或者外室,你這樣說,至母親與何地啊!”顧炎楓饒是在好脾氣也受不了了,生氣的吼道。
“是嗎?”顧準的神色淡淡的,隻是看著顧炎楓,嘴角噙著一抹嘲諷,:“我並不覺得現在和長公主還是夫妻,我們的夫妻情分,早就已經盡了。”
“父親,你到底在說什麼呢,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呢,你和母親才是夫妻啊,你們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了,怎麼能說這樣的話呢,你說這樣的話對的起母親嗎?你常年在外,母親一個人帶大我們兄妹四人,而現在,妃妃還出了這樣的事情,妃妃過世了,你竟然沒有半點傷心的樣子,反倒是還在這裏和別的女人和孩子共享天倫之樂,你是鐵石心腸嗎?”顧炎楓狠狠的抱怨道,其實顧炎楓對顧準一向很尊敬的,但是此刻也真的是氣急敗壞到極點了。
其實他早就覺得父親有些不太對勁了,雖然父親回來對妃妃的死也很惋惜,也在安慰母親。
可他總是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具體是哪裏不對勁兒,他也說不好,也許是那種傷心和他們有所不同吧。
不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吧。
也對,他心裏真正在意的隻怕是眼前的母子二人吧。
所以妃妃的死,對他來說,也真的是可有可無的吧。
“鐵石心腸,我不覺得,說句心裏話,我常年不在盛京,你們兄妹四個對我又有多少父子之情呢?尤其是你和妃妃,眼裏隻有你們母親吧,也許,當年我和長公主的婚事就是一場錯誤,現在也該是糾正錯誤的時候了。”顧準冷冷的說道。
“父親,你到底在說什麼?你什麼意思?”顧炎楓聽的這話不好。
“我已經打算跟你們母親和離了。”顧準淡淡的說道,但是語氣卻十分的堅定。
“什麼,你要和離?”顧炎楓當真是驚住了,現在母親這種情況,妃妃剛剛曆史,父親竟然說要和離,這未免也太殘忍了吧。
母親如何能經得住這個打擊呢,母親真的受不住的。
“父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妃妃剛走,母親傷心欲絕,痛不欲生,你竟然說要同母親和離,父親,你這樣未免也太殘忍了吧。”顧炎楓咬牙啟齒的說道,心中也真的憤恨到了極限,他掃了一眼那個女子,眼中殺機盡顯。
顧準半輩子戎馬,自然能感受得到顧炎楓身上的冷寒。
顧炎楓也是溫和之人,很少這麼凶神惡煞的去對待別人,可見顧炎楓此刻也是憤怒到了極限了。
“顧炎楓,你要做什麼?”顧準眼神淩厲的掃向顧炎楓,滿臉的森寒,仿佛眼前的人並不是他的兒子,而是他的仇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