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趙崢言簡意賅,這樣的地方在他十幾歲之前經常造訪。
有時候自己受了傷,有時候是自己的家人。就連他親生父母,都是這樣離世的。
“呆會取子彈的時候有點兒疼,稍微擔待著點兒。”王炎從外麵走了進來,鐵質的大門向著一旁滑開之後又快速合上。陳歡眨了眨眼睛,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覺得最近眼睛難受的要命。伸手使勁搓揉了幾下,方才看清楚身邊翠翠的表情。大概是受傷的地方越發疼痛難忍,翠翠開始出現昏迷的景象。
陳歡覺得自己有些時候還是幸運的不能言語,便用下巴挪了挪翠翠躺著的地方,示意王炎請人先給翠翠做手術。王炎笑了笑,依舊在趙崢的監控下推著陳歡躺著的小床,往裏麵走。
“翠翠呢?”陳歡很著急,這凡事都得講究一個緊急情況吧。她連疼痛是怎麼回事都沒有了,翠翠呢,人早就開始昏迷的情形了,難道要眼睜睜看她死?
“你放心吧,他們杜家老早就給她訂好了床位。”趙崢不忍心陳歡依舊蒙在鼓裏,想說又擔心她即將做手術,會中途出現什麼意外。
陳歡看著醫生在自己身邊走來走去,有個穿白大褂地走過來想要給她打麻藥,被陳歡非常嚴厲地拒絕了。趙崢很奇怪,不想陳歡承受挖肉之痛,陳歡隻是沉默,不說話。
古時候關雲長刮骨療傷,陳歡不是沒有聽說過。她區區一個弱女子,不用麻藥直接在手臂上取子彈,看起來十分之荒唐。可是陳歡知道,麻藥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傷害非常大。
再者,她跟趙崢都分開一段時日了。在這些時日裏,她一直有著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在自己的肚子裏,因為那天早上的瘋狂而有了一個微妙而又神奇的小生命存在。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用,隻是在網上百度過,說是心裏緊張或者其他原因,也會延長生理期到來。陳歡不敢往深的想,也不敢去拿未知的事情賭博。
“動手吧!”對於趙崢的憤怒,陳歡選擇直接視而不見。趙崢本想跟陳歡發火,因為她這樣作踐自己,還是當著他的麵。轉念想起自己跟陳歡此時的尷尬境地,又生生忍了下去。
手術非常簡單,消毒水,鉗子,以及一些止血的工具。因為傷的隻是手臂,所以隻需要輕輕把子彈剝離出血肉就可以。
偏偏一項在這個地方看來非常簡單的小手術,就跟把臉頰上的粉刺擠出來那麼簡單的事情,在陳歡這裏卻非常小心翼翼和複雜。
“嘶……”趙崢不停地蠕動喉頭,以此來緩解內心看見陳歡額頭汗珠不停往下滾落時候的緊張和憤怒。陳歡臉色慘白,連呼吸都是斷斷續續,不敢用力了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耳邊隻有不鏽鋼工具在瓷盤和消毒水之間來回撞擊發出的聲音,陳歡就像是死過去一樣,繃直了後背坐在那裏。
一切準備工序完成,醫生最後掃了一眼緊緊貼著他站在那裏的趙崢,其實他的內心是非常拒絕的,可是又不得不拿出工具對著陳歡手臂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