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歡知道自己怎麼規勸陸羽都不會聽，既然不會聽，她也就斷了再跟他糾纏的念想。
手機掛斷，看向窗外的時候遠處大廈的燈光才朦朦朧朧打起來，淡藍色的燈火在灰蒙蒙的天際亮起，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一股寒意。
春天和冬天，都是抑鬱症多發的季節。像這樣的夜晚。往往都是伴隨著整夜的輾轉反側。陳歡撇了下嘴，起身走回床鋪。
肚子裏的孩子因為之前輸液的緣故，此時雖然還是有點兒脹痛卻依舊好了太多。
說句樂觀的話，最起碼在最開始有零星血絲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其他的感覺。
陳歡知道想要留住肚子裏的孩子，趙崢廢了很大一番功夫。可是現在怎麼辦呢，他馬上就要跟張子鶴在一起了啊。打算從今往後她都要帶著私生子生活嗎？
她的童年，是一段非常不願意提起的回憶。她的少年，也是沒有得到過真正的疼愛。
所以，她不能也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再感受一次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
“喂，王炎，是我。”想了又想，陳歡決定還是再給王炎打次電話。
“如果你覺得，從今往後自己想說而沒有說的話，不說也沒有什麼關係的話。”陳歡知道，王炎的心裏一定是有張子鶴的。
三年的陪伴，怎麼可能會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陳歡想賭一次，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孩子或者是王炎這對苦命鴛鴦。
“你想說什麼，或者你想做什麼？”能夠一晚上連續兩次接到陳歡電話王炎非常開心，可是一想到明天就是那個人的定親儀式，王炎就一下子明白了陳歡是想表達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跟張子鶴是不是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有些話不直接了當地講，對兩個人反而是一種無言的傷害，陳歡不想再繼續耽擱下去。
“相信這些年，張子鶴跟你在一起不會沒有任何感情。我也知道，有些執念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渡過去。但是學長，你要知道，有些人的離開實際上既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的一種成全！”
“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我此時心裏很亂，你讓我自己靜一靜，好嘛？”王炎知道自己跟陳歡沒戲，可是他跟張子鶴又什麼時候有過戲呢？
“好的，我掛了啊。明天……明天會是一個很好的日子！”陳歡本來想問問王炎明天打算怎麼辦停頓了一下又轉瞬改口。
“好夢！”掛斷電話，陳歡靜靜地躺了回去。仰頭對著天花板，腦子裏全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許多事情太意外，其實認真去想又不是沒有線索可尋。
一夜無話，陳歡躺在那裏幾乎是烙了幾十張煎餅才勉強暈暈乎乎睡了過去。
後半夜的時候，依稀感覺好像有什麼人在自己房間裏走動過，陳歡想睜眼又感覺累的難受。勉強把眼睛睜開來以後，又已經是天蒙蒙亮了。
陳歡躺在那裏稍微讓血糖回升到正常度值，閉上雙眼聽了會外麵走廊上的動靜。
有許多人來，又有許多人離開。陳歡不知道昨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同時也在腦子裏琢磨著該怎麼離開，去張子鶴所在的那家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