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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曉黎用毛巾擦著自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剛才的那個女人熱情得有些過分，但是她並不覺得討厭，反倒覺得那個女人很親切，直覺告訴她，那個女人是個好人。
所以，擦幹淨了臉，她也沒有急著走，就在門口那裏等著。
女人的速度很快，隻是……她兩隻手裏都拎著一大堆袋子走了過來。
因為被火鍋湯潑過，崔曉黎的眼睛還有些疼，一副淚眼朦朧的樣子，等到那穿著墨綠色長裙的女人走近了，她才看清楚了她的長相，很漂亮，妝容精致，氣質不俗，隱隱還有些熟悉的感覺，卻不知道在哪裏見到過，但是一點兒都不討厭，尤其是女人的笑容，很溫暖很美好。
“看看喜歡哪一件，等會換上吧。”
看著那麼多袋子的衣服，崔曉黎再度被嚇了一跳，“謝謝您，我隻要換一套衣服就可以了。”
女人笑得很親切，看著崔曉黎，美眸深處閃動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她顫了顫聲音，“沒關係，我也有個女兒，年紀應該跟你一樣大了，因為一些原因，她還沒有見過我，我想見她，她說她不願意見到我……”
崔曉黎覺得自己好像被她感染了悲傷的心情，心裏微微有些疼，“您別傷心，隻要是你的女兒，總有一天會願意見你的。”
“是嗎，她真的會認我嗎？”女人麵色一愣，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細瘦的手指一把抓住了崔曉黎的手腕，繼而，在看到崔曉黎因為被她攥疼了手腕，蹙起的眉毛，女人慌亂地收回了手，有些語無倫次地道，“對不起，弄疼了你……噢，瞧我，差點忘了，你現在身上一定很難受，快點去換衣服吧。”女人的悲傷情緒迅速就斂了下去，麵容恢複了優雅，笑著說，“小姑娘，這些衣服，你可以隨便試，就當滿足我作為一個母親的奢望吧。”
崔曉黎有些歉疚的說，“不好意思，我這樣可能會弄髒你的車，要不我去餐廳裏麵的洗手間換衣服。”
女人急忙笑著搖頭，“沒關係的。”
最終崔曉黎還是在餐廳的洗手間裏換了衣服，出來時她再次向女人道了謝，“阿姨，真的謝謝您了，這衣服多少錢，我給您吧。”
聞言，女人嘴角的弧度也微微僵了下，像是失落，硬生生別開了視線，她的嘴唇囁嚅了下，方才說，“好。”
臨分別時，女人要開車送崔曉黎，崔曉黎笑著拒絕了，“我去醫院看我外婆，就在這附近，不用坐車的。”
“好。”女人深深地看著崔曉黎，眼裏流轉著萬千複雜情緒，仿若是要記住她長什麼樣子，忽的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又遞出了一張名片說，“小姑娘，有什麼事你可以找我。”
崔曉黎低眸看了眼那張名片，上麵的字眼很少：KC建築事務所，季舒。
後麵還有一串電話號碼。
望著崔曉黎單薄纖瘦的身影漸漸遠去，季舒隱忍許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小墨，我今天才知道我的阿黎過得不好，一點都不好……今天我在餐廳外麵看到有個女人朝她臉上潑湯潑菜，她就那樣孤零零地站在那裏被人潑湯水，我要是不過去，也不知道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幸好那些湯不是燒開的，不然她就毀容了啊，她還那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