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還在撫琴吟唱,低著頭,側臉如剪,十指撥弄著琴弦,曲調平和,吟唱清淺,聽起來也別有一番韻味。墨容澉以為墨容澤喝花酒,聽的都是些豔曲,沒想到也有這麼素雅的。
        不多時,老鴇子領了個姑娘進來,苗條的身段,瓜子臉,不是很豔麗的那種,看上去有幾分清秀。
        老鴇子介紹說她叫秀娘,有些靦腆,先伺候著,若大爺不滿意,再換過。
        墨容澤招呼她坐在墨容澉身邊。秀娘確實靦腆,還沒開口臉就紅了,可靦腆歸靦腆,該她幹的事一點也不含糊。芊芊玉手從寬大的雲袖中伸出來,替墨容澉把酒斟上,聲音清婉,“爺,奴家給您剝葡萄吃吧。”
        她這邊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墨容澤那邊左擁右抱,嘴對嘴的喂葡萄。沒羞沒躁的樣兒,她是瞧慣了,不以為然。
        墨容澉卻有幾分尷尬,沒想到墨容澤放縱起來,跟一般的紈絝子弟也沒有什麼兩樣。人前端著,人後該怎麼放肆就怎麼放肆,他想到了杜長風,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是這種人,表麵看起來什麼都好,若是進了這溫柔鄉,興許比墨容澤還要玩得厲害。可天下男人大抵都這樣,他越想越不放心,好像放眼望出去,全是一群披著羊皮的狼。他怎麼能把白千帆交給他們呢?
        想著想著走了神,一顆剝了皮的紫葡萄遞到他嘴邊。“快馬加鞭打南邊運來的,爺嚐嚐鮮。”
        他微微皺了眉,那隻手很懂得分寸,停在那裏不動,初次來的客人放不開,喜歡端著,多來幾次慢慢就習慣了。
        墨容澉接過去放進嘴裏,嚼了嚼咽下去,什麼味兒他不知道!
        那廂墨容澤吃的滿嘴都是汁,“三哥,還不錯吧,別看隻是一家勾欄院,裏頭的東西好著呢。”
        看著這葡萄,墨容澉又想起一件事兒來,“今年吐番進貢的隊伍是不是比往年要晚了一些?”
        墨容澤眯著眼睛想了想,“差不離吧,橫豎就這幾天了。三哥怎麼關心起這事兒了?”
        墨容澉笑了笑,“不是說吃葡萄嗎?吐番的馬奶子葡萄不錯,回頭我弄點來嚐嚐。”
        墨容澤有些意外,“三哥什麼時候愛吃鮮果子了?我咋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