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老婆婆這麼晚了。要不就……”葉思音有些猶豫,她捏了捏粉拳,回答的聲音有些。
“啊?你什麼?姑娘快開門,我兒子想跟你道個謝!”老太太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反而加大了聲音道。
“這夜深人靜了,老婆婆這般喊門,別吵到其他客人,還是讓她進來吧。”葉思音尋思著,於是緊走幾步,輕輕地打開了房門。
“姑娘,謝謝你呀!”老太婆見了葉思音笑著點頭道謝,看這精神麵貌,比白好了許多。
“老婆婆,你好!”葉思音趕緊將老太太讓到屋裏,果然老太太的腳步也輕盈了許多,掛著些許顏料的老臉上,洋溢著止不住的笑容,雙手背負在身後樂嗬嗬地走進了屋子。
“老婆婆你坐。”葉思音趕緊將門關上,又搬了張椅子給老太太,微笑著道,“這麼晚了,你這是來幹嘛呀。”
“嗬嗬,姑娘,你是個大好人。”老太太來到椅子前,道,“明我們就要走了,所以今特地過來跟你道別。我兒子也想親自跟你道謝。”
“啊?怎麼明就要走?老婆婆你要去哪裏?”葉思音驚訝地問道。
“哎,還能去哪裏?老婆子我一生和兒子兩個人四處漂泊,四海為家。”老太太漸漸收起笑容,歎了口氣道,“前些兒子走丟了,我隻能在這裏等。多虧了你姑娘,把我兒子找回來,明我就跟兒子去其他地方了。”
“兒子?可是,老婆婆……”葉思音想著,自己找回來的是一隻破舊的提線木偶,老太太把它當兒子,要是明真走了,她真正的兒子回來,就真找不到她了,於是試探地問道“老婆婆,你兒子在哪裏呀?”
“嗬嗬,出來吧兒子,別不好意思。”老太太將雙手從背後一抖落,一直提線木偶出現在葉思音眼前。
透過燭光,葉思音發現木偶已經被擦拭得一塵不染,幾根斷了的絲線都被重新接上。而且原本身上破爛的紙質盔甲,已經換成了一套紅色的紙衣,腦袋上還帶著一頂紅色的八角帽,兩隻腳也不光著而是穿著一雙黑色的皮靴。顯然這一切都出自眼前這位老太太那雙滿是老繭和傷痕的巧手之中。
“看來老婆婆是真的把這提線木偶當作自己的兒子了,連夜給他做了那麼多穿的。”葉思音暗歎道。
“姑娘,謝謝你,將我帶回我媽身邊。”老太太提著木偶的絲線熟練地讓他擺了幾個動作,嘴中模仿著男人的聲音。
“啊,老婆婆,這……”葉思音一時間有些迷茫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接話。
“一個青春一少年,一段相思情如線。
斷藕藕絲連根源,牽絲戲緣同進退。
……”
老太太居然自顧自地唱了起來,手中牽引著木偶隨著歌詞舞動,動作一氣嗬成嫻熟至極,仿佛這段木偶戲早已深刻在老太太的心中。
戲詞大意是一個少年和一個木偶之間的故事,講述了他們之間的一段悲歡離合與愛恨情緣。
老太太忘我的唱著,葉思音也不打斷,輕輕地在床邊坐下,帶著笑容靜靜地欣賞著。
不知過了多久,老太太似乎是唱累了,慢慢坐回到椅子上,聲音也越來越,最終臉上帶著笑意,靠著椅背似乎沉沉地睡去。而提線木偶則掉落在地上。
“篤……篤篤。”,此時,街道上三更鼓響。
葉思音撿起木偶把它放在桌子上,然後輕輕地拍了拍老太太的肩膀,在耳邊輕聲道:“老婆婆,回去睡吧,這裏冷。”
而老太太卻絲毫沒有反應,葉思音心中有著一絲不安,她輕輕搖了搖老太太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葉思音將手指伸到老太太的鼻子底下,輕輕試探。
“她已經走了。”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把葉思音嚇了一大跳。
她轉身看去,驚恐地發現,一個帥氣英俊的男人,穿著紅衣,帶著紅色八角帽,足蹬黑色皮靴正從桌子上下來。他來到老太太身邊,蹲下身子,替她捋了捋散落下來的白發。表情十分悲傷,但是眼中沒有一滴淚花。
“你是?”葉思音向後退了半步,手中掐訣準備召喚出藏音。
“姑娘,謝謝你。”那男子和善地看了葉思音一眼,“我能感覺到,你也是個修行之人,你別怕,我並無惡意。”
“你是什麼人?”葉思音微退兩步,雙目緊盯著眼前這名男子。
“我……不是人。”男子繼續替老人整理頭發和衣服,“我乃一萬年前,東華老君所製法器——巧絲線偶,你可以叫我巧鷗。”
“什麼?萬年人偶法寶?那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葉思音問道。
“姑娘,你先不要緊張,聽我慢慢跟你明。”巧鷗慢慢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