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盯著腳下眾人淡淡道:“我鎮日吃齋念佛,不愛動殺念的,亦不喜懲戒管束人,可並不代表著我便是個愚昧無知是個好糊弄的!這些日子你們最好消停著些——”到這裏,殷氏語氣頓了頓,忽而道:“真正的掌家人不日便要到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完,緩緩伸手,大丫頭念雪立馬上前攙扶著,衝眾人道:“太太乏了,該回哪兒便回哪兒,都散了吧!”
罷,念雪扶著殷氏進了裏頭臥房。
進了屋子後,殷氏歪在了軟榻上,念雪見殷氏神色疲倦,順勢坐在一旁輕輕地給她捶了捶背,想了想,道:“太太,一會兒可是要去老夫人院裏瞧瞧七娘子?”
殷氏閉眼未睜,緩緩道:“你一會親自去走一趟吧,那裏有老夫人,有阮氏在,我便不去了。”
念雪想要勸上一句,還是太太親自去走上一趟較為妥當,畢竟七娘子病了,怕是多多少少與莊子上有些緣故,到底是府裏之前怠慢了,可是想到太太這性子,心裏不由歎了一口氣,到底咽下未提了,想起了一遭,便又道:“自打昨兒個大老爺抱著七娘子親自送去了老夫人院子裏,府中便開始傳言,···老夫人有意要將七娘子養在榮安堂,可染雲居那位自打老太爺病逝後便一直打著榮安堂的主意,想要將九娘子抱到榮安堂養在老太太跟前,如今,七娘子送過去了,想來染雲居那頭不會善罷甘休,日後且有得鬧了,太太···不論是七娘子,還是九娘子,到底是咱們五房裏頭的人,您是正頭夫人,這事兒,怎麼著也得率先經過您的首肯才成,太太您···您可是有何打算?”
殷氏聽了,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沒有話。
念雪咬了咬牙又道:“橫豎無論是染雲居那位還是秋水築那位,便是連那秋水築西廂房裏的譚氏,她們想要鬧騰,終歸底下是有個娘子可以鬧騰的,不像太太屋子裏,鎮日冷清···”罷,念雪措詞良久,鼓起勇氣咬牙道:“前些日子夫人跟前的蘭兒托人送了口信給奴婢,讓奴婢勸勸太太,夫人她如今後悔了,知到老爺如此靠不住的,早知道當初便是將太太您養在閨閣裏養上一輩子,也總好過將您送到這衛家來活受罪,夫人···她對不住您,可···可事已至此,已無後路可走,夫人如今已經歇了心思,不試圖勸您跟老爺服軟了,隻盼著夫人您···您留個子嗣傍身,哪怕生個姐兒也好啊!”
念雪苦口婆心的勸解道。
著著,殷氏忽而睜開了眼,定定的看著念雪。
念雪自知的這番話逾越了,忙不迭起身告罪。
殷氏隻淡淡的了句:“今日這番話往後莫要再提了。”
念雪咬了咬牙,緩緩點頭,心裏有些複雜。
待安頓好殷氏後,念雪準備起身往那榮安堂去,臨走前,殷氏想起了什麼,忽而問道:“呂氏走了麼?”
念雪道:“應當還沒走,呂氏一心想要獲得莊子的管束權,如今太太未曾鬆口,這會兒估摸著還未曾放手,怕是一門心想要疏通關係,太太可是要留人?”
殷氏想了想,緩緩道:“不用了,老夫人自會處置的。”
罷,殷氏閉上了眼,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
卻殷氏走後,呂氏果然急得四處亂竄,後被染雲居那位派人悄摸領走了。
而榮安堂裏,阮氏隨著映虹來到了某處偏房,此時,屋裏屋外安安靜靜了,並無半分喧嘩,外頭雪停了,可打從外頭進屋的人皆帶來了一身寒氣,阮氏被映虹領著在次間裏整理一番,又暖了暖身子,這才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