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膳的時候師父果然提了要帶她一同去南郡,她隻應了聲好便無他話,荊之痕看出她心情不好,吃了飯就讓她回去好好休息,過了明日後一大早便要出發。
出發的那正是燕城的趕集日,他們的馬車經過南大街的時候,她撩起車簾往外看,南大街一如三年前那般熱鬧,隻是這街頭,再也尋不見當初買竹蜻蜓的年輕公子。
“缺什麼讓付北替你去買來便是。”荊之痕閉目坐在馬車內道。
“不缺什麼。”她放下車簾,端坐好。
這一行,荊之痕隻帶了付北和幾個常伴左右的侍從,付南留在莫離山莊主持大局。
這些人並付北皆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高手,況荊之痕自己的武功也深不見底,所以並沒有帶太多的人,他棄了騎馬和她一起坐了馬車,隻是馬車內的氣氛顯得有些僵硬。
坐了一陣她頓覺無趣便靠在軟墊上,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睡夢中一股熟悉的香氣襲來,猛的睜開眼,師父的臉就在自己眼前,她的眼睛看進他深邃不見底的瞳眸中,隻一刹那間便低下頭。
“也不知道蓋條毯子再睡。”荊之痕手裏的毯子落在她身上。
“謝師父。”她拿毯子把自己整個人包住,人斜靠在馬車內的軟墊上,眼睛躲在毯子後去瞧她師父。
師父手裏正捧著書看並不知道她在看他,她便放心大膽的看起來。
要她家師父,真是這下僅有的了,論家世,下第一莊莫離山莊的莊主真正的富可敵國。
論武功,師承的“蒼山老祖”謀今修道最高之人,她被罰去思過的蒼山便是當年老祖修道之處。
所以師父的武功高深莫測,當年她就剩下一口氣師父也能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便足以證明。
論權勢,他既是當今太子的師父又是宣仁帝的摯友,位即太傅之位。
而他年紀輕輕便收了四個徒弟,除了自己之外各個皆不是等閑之輩。
除此之外,師父清俊出眾的容貌更是被外邊姐夫人們讚成古今第一人。
三十未至,她的師父看上去卻和他那些徒弟般年輕!
她雖然被喻為“神仙公子”,但畢竟才十五的年紀還是個少年公子,而師父正值青春年華,自然成為了夫人姐們茶餘飯後最多談的人。
恐怕這貞國,不止是這貞國,對她師父垂涎三尺的大有人在。
隻是這些人並不知道,她的這個師父脾氣可不怎麼好,對人,特別是對她非常之嚴苛,從來也沒對自己有句好話。
付南哥哥常師父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裏疼她隻是嘴裏不罷了。
但她那時畢竟還是孩子哪懂得這許多,總是心裏委屈師父不疼自己不喜歡自己,漸漸的心裏便有意的和師父走的遠了。
“這一路極少有地方歇腳,你還是多歇息吧。”他依舊低著頭看書。
“啊!好。”原來師父知道她在看他!她紅著臉低下頭,把整張臉都埋進了毯子裏。
躲進毯子裏的她此時並沒有看到她師父那張千年冰霜的臉上浮上鐮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