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華對寧清的反應很是滿意,未想到方才的順口胡謅對寧清這般見效,至於顧君溪究竟是不是中毒她倒是不甚在意,那隻狐狸能有事才怪!
“可……可太子……”他不想見她!
“你理他作甚?!他什麼便是什麼?!你就不曾有自己的想法麼?!眼睜睜看著稷江自己邁進火坑?你不是口口聲聲自己心悅稷江嗎?!”
顧玉華的連連問話教寧清愣在當場,自娘親教她的便是夫為妻綱,女子當對夫君敬之愛之順之,才是大家閨秀!
便是她當日大婚,顧玉華也同她過,德言容功,謹言慎行!
這……這怎的又教她不用顧忌顧君溪?
“千陽姐姐,你……你不是也順從駙馬麼?”寧清的聲音極低。
顧玉華氣得拍桌子:“是!我也順著駙馬!可駙馬隻有我一人!稷江的身邊卻不止有你一個!
他是太子,將來還會有數百上千的嬪妃,就拿我的生母來,她若是順著,就不會有今的恩寵與身份!”
寧清的身子輕顫,腦中猛然躍出沁芳閣那些瘋狂的女人,她們當初又何曾不是現在自己的念頭?
顧玉華的神色有一瞬的黯然,緩了緩氣息,將一個用紅色帕子托著的長命鎖遞給寧清,附在她耳邊道:“皇後入宮之前曾有一段孽緣,用此物能要挾,你找機會用!”
長命鎖巧精致,一看便知是匠人用心打造。與其他長命鎖不同的是,這鎖頭之上的圖案不是尋常的麒麟鳳凰,而是山中之王的虎,刻字:瑉瑉。
當寧清將這鎖呈在皇後麵前的時候,皇後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顫抖著將這長命鎖護在手心。
“你……你們要對他做什麼?”
寧清滿身的清美,銀色半麵上亦是柔柔散著暖意。
“皇後娘娘真性情,桑納塔拉隻求平安。”
求顧君溪平安,求自己平安!
皇後的目光陰鷙,盯了寧清良久,毫無預兆地勾起兩片薄唇,笑得淒冷。
“平安?”
她的眼神從寧清身上挪開,將腰背挺直,口中吐出的一句話盡是決然:“本宮準了!準你們平安!”
寧清躬身,又聞皇後的笑聲入耳:“隻是本宮準了,你們便能平安麼?”
皇後的眼神透過敞開的宮門落在一棵寒梅之上,這個季節的寒梅在宮中算不得什麼稀罕的植株,但皇後就是看得挪不開眼。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都比不上這宮中的花兒,可以肆無忌憚地綻放。
瑉兒在她心中就是一根無法磨平的刺,承載了她最美的韶華,因為對那個人眷戀,讓她幾乎不要性命般地生下瑉兒,哪怕從此之後失去了做母親的機會。
她雙手交疊,手指上的翡翠戒指被她的指尖摩挲得鋥亮,那個人為了愛她而丟了性命,她拚了命也要將他們的孩子帶來這世上!
她以戚將軍獨女的身份入宮,是何等的威風榮光?
如她所料,但那皇位之上的人隻新鮮了兩日便對她不理不睬,她開始不停折磨宮中的嬪妃,無所不用其極,像是將從前壓在心底不能釋放的任性一股腦兒地扔出來。
即便這樣,皇上也拿自己沒辦法,誰讓她爹是大名鼎鼎的戚將軍?!
她毫不在乎,白了,她的存在也不過是戚勇手中的一個傀儡,傀儡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