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天淩影殿此時喧嚷一片、混亂不堪,慘叫聲、驚呼聲、嘈雜聲、咒罵聲幾乎響徹了整個中天。
“雪神,請留步!我們兄弟職責所在,不能讓你過去!”淩影殿的衛兵整齊列隊、手執兵刃地擋在綸前麵,卻是隻守不攻。
“憑你們?”綸的眼角一瞥,一種莫名的寒氣彌散開來,指間一滴水珠向外輕輕一彈,瞬間凝為冰刀,直直插入一名衛兵的咽喉,那衛兵還來不及出聲就倒了下去。
隻動了兩根手指就結束了一條性命,中天衛兵縱使驍勇,也不免背脊發涼。
綸的眼深邃銳利,令人望而生寒,麵如霜雪合塑,毫無表情,手提一個銀壺,壺中全是清水,隻見綸從壺中抓起一把水隨手一揮,一陣慘呼此起彼伏,不斷有人倒地。
“讓是不讓?”綸的聲音越來越冷,如萬年深海的怨咒破冰而出,隻聽聲音都讓人發狂。
衛兵似乎並不怕死,反而越聚越多,把綸圍在中央,阻斷他去路,卻又無人敢靠近。
“雪神請回吧,我們不會讓你踏出淩影殿的,中天戰士職責所在,將視死如歸。”一個聲音忽然從人群中響起,話音猶在耳畔,人已瞬息移至眼前,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便出現了三個人影,速度之快就如同憑空出現一般。
“戒?”綸俊朗不凡的臉上微漾出一點神情,那三人中領頭的正是戒,戒眉心緊蹙,懷著隱隱的憤怒,但強製壓抑住才沒有爆發:“雪神,你的凝冰術需要水,而銀壺的水已經所剩無幾了,總有用完的一刻……”後麵的話沒有說下去,但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
綸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很輕,如一朵淩寒盛開的雪蓮,一點點劃破天地的束縛,綻放著隻屬於自己的傲世風采。
但這朵“雪蓮”剛剛盛開就凍結成冰,隻聽見綸極冷的聲音:“我沒有時間了,統統讓開,今天我說什麼也要救出霈,擋我者……死!”
銀壺向天一灑,壺中的水飄撒漫天,綸騰空而起,雙手聚斂寒氣,淩空飛旋,猶如雪地中傲然升起的極光,風姿綽約、耀目生輝,在冰寒無比的淒冷世界裏,散發著傾倒眾生的極限色澤,加上綸渾如天成的冷傲氣質和無可企及的深邃眼神,一舉手一投足間都是無限的冷俊迷人,是任何絕色美人不都相比的傾城風姿,不敢相信這樣的絕美來自一個男人身上,如此俊朗不凡,已遠非玉樹臨風所能形容,而是屬於一個男人至高的美態,是無論男女都難以抗拒的獨特魅力,就如漫天銀雪一樣,是無與倫比的風華絕代。
眾人完全被震懾了,腦內空白一片,心如撥亂的琴弦,恍惚而不知所措。
唯有戒麵無血色,眼中滿是驚恐:“冥、鐙,快開結界!”其他人猶未回神,便為時已晚。
“千水凝冰!”綸的聲音如九天梵唱,飛灑的水滴瞬間凝為無數細小的冰刃,如水銀瀉地,鋪天蓋地地傾盆而下,萬千冰淩反射著粼粼微光,漫天飛舞地都是五彩斑斕的冰雪,是璀璨奪目的極致華麗,但這滿天華美的冰雨之下卻猶如煉獄,慘叫、哀嚎、淒厲的呻吟不絕於耳,痛苦、絕望、死亡的-氣-息近曆曆在目。
眨眼之間,淩影殿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屍身個個僵冷泛藍,反射著冰淩的光澤,如一塊塊破碎的水晶,精致而美妙,卻又橫陳於腥紅刺目的血泊之中,帶著說不出的詭異。
剛才將綸團團圍住的衛兵,此刻死傷無數,殘存性命的小部分均是戒等三人開啟的結界將其護住,才幸免於難,但結界已出現多處裂痕,看來撐不了多久。
就在此時,綸卻忽然停下了攻擊,冷哼一聲,漫天細雪紛揚旋轉,片片雪影輕靈飛舞,那看似輕盈的雪花,打在臉上卻割得生疼,綸淺笑著,眨眼間在漫天皓雪地往複飛掠中忽然沒了蹤影,就像烈日下的細雪一般,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南天闕煬殿。
“火神呢?為何還不出現?這就是待客之道?”東已經極不耐煩,若非哲有言在先,他早已發作。
“我二人做客南天久候而不見主人,倒顯得我們喧賓奪主,如果火神真有要事在身,請恕我二人叨擾,就此告辭。”哲說著就站起身來,東生狠地一拍桌子,轉眼已到門口。
儒見狀立即出聲製止:“二位且慢,火神已經來了。”
話音猶未落地,無數零星地烈火從門外飛湧而入,東當即淩空回旋,右手一揮,狂風大作,火焰立即失了方向,四下飛射、星火亂濺,東見狀冷峻一笑,十指輕彈,狂風又起,風助火勢,火焰立刻一發不可收拾,火舌翻卷,轉眼將殿內四處引燃,隨即燃起熊熊火焰,整個大殿陷入火海之中。
東嘴角斜勾、冷眼靜觀,戲謔地道:“我以為闕煬殿萬火難侵,想不到這麼容易就燃了,這該不該叫做……引火自焚呢?”
此時,眾火焰居然脫離依附的燃燒物,而向中間聚攏,被燒過的東西居然絲毫無損,隻見殿中火焰越聚越大,四周溫度驟然升高,那團烈火中依稀現出人影,火焰中的人須發皆燃,卻難掩其極為精致的麵貌,五官俊秀有致、輪廓分明,猶如技藝超凡的精雕細琢而成,卻又恍惚間仿若原本就乃渾然天成,加不得任何修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