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在穿了紙尿裙,那麼內褲就是不用穿了,脫下來是有點兒麻煩的。看著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我直接去旁邊的病友那裏借了把剪刀來遞給他。
“牛思濱來了後,叫他再給你買一條。”我笑著說。
穿上紙尿褲後沒有一會兒,他可能在裏麵撒起尿來了,那個表情,真是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
雖說任何都看不見,但是他還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了十分難為情的樣子。
“根本就不行……”他死地盯著我說。
“是沒有吧,”我不解地說,“如果有的話,難道還能忍得住。”
“我現在是很想,可是就是不出來……”
我忙搖了搖手,叫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也不嫌磕慘。
一邊說一邊起身往外走。
他問我要去哪裏,我回頭來衝他一笑,一個字一個字地告訴他,我要去上廁所。
他聽了,真氣地捶了床一下。
等到我慢悠悠地回來時,他仍是一臉難受的樣子,告訴我還是不行,說還是脫掉的好。
我說隨便,反正我是不想端著一盆尿跑的。
讓他想清楚。
“不過,你也可以叫護士幫你去。”我說。
“再來試試嘛,你這才穿上,肯定是有點有習慣,多穿兩次就好。”我接著說。
一邊說一邊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開始準備睡覺。
而且還故意地哼起歌來。
才趴下沒一會兒,他便又開始說“還是不行”這句話了,在我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解自己的褲子了。
看來是非要脫掉了。
“你這是要幹什麼?”我故做不解地問。
“不出來,我也沒有辦法”他此時倒是動作麻利了起來,“你想耍我,我也讓你耍了,一定脫掉,要外傷沒有治好,又給憋出個內傷來!”
我按住他的手說:“什麼耍你,我有空耍你嗎?你怎麼都不替我想想,我一清清白白的女人,天天給你尿,別人看見了會怎麼想?”
我一邊低聲地說一邊又環顧了四周圍睡著的人。
他倒是不顧不管,扯起嗓門便與我爭吵了起來,“你要麼走,要麼就認真點!”
認真點?我憑什麼認真點!
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前吧,見著他發火生氣,我的火也會跟著冒出來。眼前卻不一樣,一見他生氣,我就忍不住想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應了牛思濱,等著他來的,自然是不會半途而廢的。”
他此時已經沒有心思和我解辯下去,隻是一味地想要將身下的玩意兒給脫掉。
我也看夠了,脫就脫吧。我站開了些,看著他脫。
一從腰上解下來,便立即讓我把尿盆拿給他。
我順從地遞給他。
不過還是不行,完全無濟於事。
這總不能怪我了吧。
我聳了聳,告訴他,明天白天的時候,我會去到樓下給他找個內科醫生來瞧瞧。
我繼續趴下睡覺的時候,他手裏麵還拿著盆子,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擱在地上的盆子,仍是空空一處,幹淨得像沒有用過的般。
我將盆子看了看,繼續履行我的職責,又開始了一天照顧他的行程。問他想吃點什麼。
不過。看他的臉色,好像是什麼都吃不下的樣子。
我便又耐心地告訴他,早餐是皇帝,怎麼樣都得吃好。
他回過頭來看了看我,隻說了句“你的臉已經好了……”
“是嗎?”我摸了摸了自己的臉。“總是會一天比天好的嘛。”
“要吃什麼?”心情很好地又重複了一句。
“隨便吧。”他有氣無力地說。
看這樣子,昨晚上肯定是憋得很辛苦。
仍是在醫院門口隨便買了點吃的,回來的時候,醫生已經來查房了。
主治醫生問他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怎麼看上去好像比昨天還沒有精神。
然後又說嘴唇看上去也很幹的樣子,囑咐我一定要給其多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