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玉鼎仙君重重地冷嗤一聲,隨即在兩位仙使幻化出來的黑沉檀木椅上坐下,頓時氣勢橫生。
他並不話,就那麼冷冷地盯著雲堯的後腦勺。
所有人噤若寒蟬。
玉泉殿的規矩一向如此。
若仙君未開口,其餘人是連動都不能亂動,否則沒有人能夠承擔其後果。
玉鼎仙君麵無表情地沉默著,渾身的氣勢不要錢地朝著所有人無差別攻擊。
至少跪著的人是這麼感覺的。
然而誰都不知道的是,他這樣的表情隻是習慣性動作而已。
之前向臧彤仙君打聽自家兒子時,他明明還聽從臧彤仙君的意思,要克製自己的脾氣。可當兒子真真切切地在他麵前,他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也不知該如何正確地展開應有的話題。
七萬多年了。
那個時候翼魔獸尚未大規模地進攻界,隻是打鬧地在邊界上翻江倒浪。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還是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一個個的神情緊繃著。
也正是如此,他也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家兒子的情緒,隻是覺得應該加強培養,讓兒子能夠早日獨當一麵。
結果,冷不丁的,兒子的叛逆期提前到來。
不僅雲堯,連那個一向乖巧的青樺子,也都突然爆發情緒了。
直到兩個孩子雙雙抗逆,怎麼矯正都無用,無措之下太上老君終於親自出麵允許他們暫離。而這一暫離,就是數萬年。
或許也正是仙魔大戰的爆發,使得他們根本來不及好好談談,從而失去了最佳的和解機會。
隻是數萬年不曾坐在一起,如今又該如何?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像對待玉泉殿內受審之人那般,一番手段下去保準他至少口中會服。
可他不能。
當年就是因為他太過堅持自己的理念,才導致了眼前之饒提前叛逆,他又怎會輕易重蹈覆轍?
他當然可以強令兒子接受自己的命令。如今兒子長大了,想必也懂得權衡利弊了,所以應該也不會再輕易抗令。
可若當真那樣做了,那他和兒子之間的裂痕就永遠都修複不了了。
那麼,究竟應當如何?
於是在常年練就的不變表情的掩飾之下,幾乎沒有人能夠看透玉鼎仙君在想些什麼。以至於在場之人就更感覺壓抑了,他們甚至連呼吸都是心翼翼的。
尤其是雲堯。
他以為自己的父君大人這是在憋大招,看怎麼收拾自己心中才更順暢。
所以他也是伏跪在地,渾身上下卻是冷汗直冒。
當然,幾乎沒人能看透,卻並不代表沒有人能看透。
就在這場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整整一刻鍾的時候,端著一張鐵麵無情的表情的仙使之一莫言終於有所動作了。
他雖然看起來無情,可並不代表他當真無情。
同時,雖然他名字叫莫言,但實際上,他所的話卻沒有人不信服的。
此時,他幾不可察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附在玉鼎仙君耳邊輕聲了幾個字。
然後,製造壓抑感的玉鼎仙君眼中終於閃過異色。
他若有所思地看向莫言,而莫言微微點頭示意。
玉鼎仙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