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這隻是在遷怒,可他實在沒辦法壓抑心中的那份想要宣泄的情緒。
冷戰了這麼多年,他不知自己會不會一如當年。
所以他必須一路上不斷默念清心訣。
而另一方麵,有了默契之後,青樺、翠雀和問荊三人很快便趕往了長生堂。
駐足長生堂門口,看到裏麵那些熟悉的擺設之時,青樺竟是一時間有些恍然。
“七萬多年了。想不到這裏居然是一塵不變的呢……”
翠雀和問荊有些擔憂地看著他,卻也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青樺明顯感受到了他們的憂慮情緒,笑了笑,安撫道:“你們放心,我沒事!父親雖然嚴厲,卻也不至於會要了我的命不是嗎?”
“……”
風輕雲淡的一句話,卻是讓兩人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手,有些動容地垂下了頭。
他們沒有資格抗命,能做的,也隻有與公子共同承擔而已。
青樺笑了笑,也不再理會他們那一言難盡的表情,徑自踏進堂鄭
這裏的擺設和凡間的祠堂類似。
稍微不同的,恐怕就隻有那用暖玉雕刻而成的靈牌了吧。當然,在凡間,也沒有哪個顯赫的家庭會膽大地用玉雕靈牌,否則哪一被人偷了祖宗都不知道該上哪兒哭去。
青樺也不知道那個人為何會用這樣的材質,甚至不知道為何會建一個這樣的祠堂。
反正在他時候,除了在這裏和自己“講道理”以外,從未見過那個冉這裏來祭拜先賢的。
現在想想,還真是有些諷刺。
青樺站在香案麵前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竟是從旁邊的一個儲物台上取下了一條足有拇指粗的黑神長鞭。
虔誠地雙手捧著長鞭置於齊腰高度,然後在香案前唯一一個蒲團之上端正跪下,眼神平靜地就好像手中捧著的並非什麼特別的東西似的。
這是時候那個人給他定的反省規矩,是如此才能夠讓他頭腦徹底清醒。
而今日回來,也不過是故景重現而已。
在他身後,翠雀和問荊再次憂慮地張了張嘴,但最終還是沒能些什麼。他們默默地相視一眼,然後一臉肅然地跟著跪在了後麵。
當然,他們是沒有資格用蒲團的,也就隻能跪在冰涼的地板上了。
然後他們這一跪,就是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後,玉藥上仙沉寂孤傲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門口。
“你終於肯回來了?”
冷漠無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青樺身形一僵,隨即沉默地將手中的長鞭高高舉過頭頂。
數萬年不變,這個人依然是連聲音都是冷酷到底的。
他沒有話,翠雀和問荊卻是直接伏地而拜:“屬下翠雀問荊叩見玉藥上仙!”
曾經,他們是“拜見主人”,而今日終於可以更換稱呼了。
雖然這會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不過他們認了。
玉藥上仙並未應答,而是越過他們直接走到香案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一臉平靜的青樺。
好半晌,他才又漠然開口道:“怎麼,本仙聽你在外有著溫潤如玉、皎皎君子的美名。而你的君子作為,是見了父親都不懂拜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