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在胡襖些什麼,有你這麼跟長輩話的嗎?”
單初父親猛地往桌上一拍,惱羞成怒道,“我供他吃供他喝這麼多年,讓他為家裏做一點貢獻又有什麼不對?”
“哪裏都不對!”
阿巳握著劍的手緊了緊,根本沒有因為他的惱羞成怒而膽怯,反而同樣激動了起來,
“為了你們的地位名譽,為了替你這兩個草包兒子鍍金,你們將他整整束縛了十一萬年,這叫一點貢獻?為了讓你在家族裏更有臉麵、你能爬得更高,強令他即便成功晉升仙也必須回來當你們的免費護衛,這也叫一點貢獻?!”
到這裏,他突然間開始狂笑起來。
那笑容,帶著三分的不舍與憐惜,更帶著七分的淒然與決絕,讓在場之人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福
果然,他紅著眼睛笑了好一會兒,就在單初父親即將失去耐心時,他卻又猛然恨聲道,“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將我留在這裏的原因嗎?告訴你,無論你們打的什麼主意,我都不會讓你們這些讓逞的!我是怯弱又無能,但我寧死也不會讓自己成為初哥的弱點!”
話音一落,他絲毫沒有給其他人反應的機會,手上一轉,竟是直接引劍就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阿巳,不要!”
一聲淒厲的慘呼聲響徹雲霄,卻並非鏡中之人發出的,而是鏡外的單初。
隻見他神情激動,竟是不顧一切直接撲向麵前的窺世鏡,一副想通過鏡麵直接將那個少年手上的仙劍搶下來的模樣。
可在下一刻,鏡中的場景卻是戛然而止,仿佛剛才的混亂隻是一場幻象。
鏡中重新折射出來的,是單初自己那張近乎失控的容顏。
見狀,單初隻是一愣,旋即慌不迭地對著臧彤仙君猛磕頭:“求求仙君救救他!他的人生還剛開始,不應該就這麼結束的!求求您!”
阿巳居然知道自己的用意,明明自己藏得很好的啊!
究竟哪裏出了問題?!
照阿巳的性格,除非是有人阻止,要不然他那絕不會隻是簡單的威脅動作而已啊!
除了近乎能起死回生的臧彤仙君,他想不到還有誰可以救他!
臧彤仙君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下一歎,平靜道:“如何?是否還覺得自己做得夠完美,一切都會順著你的意走?”
“不!仙知錯,仙真的知錯了!”
單初不斷地磕著頭,想到那令人心驚的場景,一時之間心急而又絕望,“是仙太過自以為是,從未去真正了解過他,才導致他被逼急了!可是,他怎麼就這麼傻!怎麼就這麼——”
“好了,禁聲!”
臧彤仙君一聲低喝兜頭而下,驚得單初陡然一震,終於停止了毫無意義的動作,可依然伏地的動作和微顫的身體卻彰顯了他此時的絕望。
除了磕頭求情,他真的不知如何才能救出那個,擁有著澄澈眼神的少年。
為了那個讓他感覺到溫暖的少年,他心甘情願地卑微到泥裏。
饒是一向清冷的臧彤仙君,此時也不得不承認心有所觸。
這效果,似乎好得有些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