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咱們回去吧！”
艾悠推開他，拿起酒瓶直接咕嚕咕嚕灌著，越喝越清醒，手掌捂著眼睛。炫目的燈光下，林墨含看到他眼角流出的淚。
難道小悠和沐天子吵架了？或許遠遠不止吵架這麼簡單，小悠的情緒太壓抑，他從來沒見過艾悠這個樣子。
拿起酒瓶也陪著他一起喝，兄弟之間就是這樣，你有事我不會直接問你，如果你願意說我會仔細聽著，你要喝我也陪你。
可惜林墨含沒什麼酒量，從小到大這還是他第一次喝酒，沒幾瓶就臉色漲紅，一臉醉態。
“嗝————小悠，來，再喝————”，灌了半杯進去，眼神飄忽著就倒在了桌上。
艾悠搖晃著他：“墨含，你喝醉了？”
“先生，你們……已經喝了很多了，誰結賬啊？”，服務員小哥訕訕開口。
這兩個人已經倒了一個了，要是倆人都倒了，今晚的酒錢找誰算去。艾悠也懂，畢竟他曾經也在酒吧幹過。
在身上摸索著，渾渾噩噩的，眼前花的看不清，撈出錢包，卻隻有幾十塊錢在身上。
他把錢全都拿出來放到桌上，可是遠遠不夠。
看著那些零錢，艾悠一聲哼笑，隨即低頭失聲哭出了聲，自從和沐天子在一起以後，沐天子會在下雨天備傘，夏天備水，隻要跟著沐天子他什麼都不需要去擔心和準備，就連腦子都不用帶。
吃飯都是他端到麵前，就差往他嘴裏喂了。
他都快忘記，超市的洗衣粉，洗潔精，香皂，洗發露多少錢了……
才短短半年，沐天子都把他調教的，生活不能自理，這麼依賴沐天子，以後沒了他，他可該怎麼生活？
“先生，這不夠啊！”
可是艾悠根本沒聽到他的話，他抱頭痛哭，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都快壓不住他的嘶吼的痛哭。
沒有人知道，他做出離開沐天子的決定，對他來說有多痛，就如剝筋離骨。
“我來付吧！”
一道男聲響起，歐陽桑陌遞給幾百塊錢給那服務生，“好的。”
其實他在後麵坐了很久，從艾悠他們進來他就看到了，歐陽桑榆和他的事情，他都知道了。
雖然心裏氣憤，可是當時歐陽桑榆跟他說艾悠願意考慮跟她結婚的時，那種幸福滿足的表情，讓他不忍開口。
桑榆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自小心疼的妹妹，隻要她開心，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對了，麻煩你用他的手機打個電話，讓他的家人來接他，這個，我先帶走了。”，歐陽桑陌客氣朝那服務生說道。
拽起艾悠就出了酒吧，艾悠身上散出的肥皂香氣和酒氣混雜在一起，格外嗆鼻。歐陽桑陌微微蹙眉，他最煩酒鬼。
初見艾悠的時候，他清新幹淨，彎起的眉眼好看清澈，實在不該像今晚這樣，醉成一灘爛泥，還滿臉是眼淚鼻涕。
把他放到車裏後座，艾悠呆呆斜躺在後座上，一人占了兩人位置。
歐陽桑陌坐到主駕駛上，看到後視鏡裏，艾悠雙目無神的模樣，無意的惹人心疼。
也不知為何，他看到艾悠這個樣子，竟會萌生想要保護的衝動。
艾悠眼神渙散，不哭不鬧，眼神好似盯著什麼地方，可細細一看，卻沒有聚焦的點。
“你家在哪兒？”
艾悠沒有回答，好像沒有聽到他說話，歐陽桑陌沉息，發動車行駛，過了一會兒，艾悠才喃喃開口：“幸福小區。”
歐陽桑陌抬眼看了眼後視鏡，他微微蹙眉，對比初見艾悠時的模樣，那時他臉上洋溢著笑容，眼裏是對未來滿滿的期待。
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對服裝設計有著無盡的熱愛和熱情。
可是現在，整個人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灰暗的氣息。
他有些懷疑，幫助桑榆是不是對的。
到了小區，艾悠下車就差點跌坐在地上，歐陽桑陌扶過他，“我送你到家門口吧！”
他輕輕甩開歐陽桑陌的手，神色迷離，又有些疏遠：“不用了，謝謝你送我回來，酒錢，我明天給你。”
看著他搖搖晃晃走遠的背影，歐陽桑陌心裏頭有些躁動，卻又說不清這種感受，他不算是個好人，可是因為桑榆，讓他變成這個樣子，他似乎有些於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