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悠猛地站起身揪起他的領口,幾乎要怨恨的吐出兩字:“是你?!”
程米被他拽起,臉上還是帶著冷笑:“對啊!就是我,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沒有告訴你歐陽桑榆的事情,還真是疼你啊!”
“混蛋!!混蛋!!”艾悠瞬間如暴怒的猛獸,雙眼赤紅的打了程米幾拳,每一拳都用盡了全力。
程米遭他暴打,臉上也已青腫,可是他依舊在笑,笑的刺眼讓人痛恨。
店裏的人趕緊上前拉架,卻都拉不開,艾悠就像瘋了一樣,狠狠暴打著程米,臉上也濺了許多血漬,看起來猙獰可怖。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砸破,拿過杯底的鋒利碎片抵在程米脖頸動脈處,隻要再稍微用力一些,就可以要了程米的命。
艾悠牙關咬得發緊,眉眼出滴落著血漬,雙手顫抖著,指縫裏的血滴落在地,他恨恨推開了程米。
程米跌坐在座椅上,睜不開的眼睛紅腫,血嗆到喉嚨,嗆得他連連咳嗽,眼角流出了幾道淚痕。
“啊!!!—————————”艾悠崩潰的吼叫,轉身衝出人群,消失在人海。
“對……對不起……艾悠,對不起……”程米似哭似笑,閉著眼愧疚道。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喘不過氣來,艾悠才靠著牆壁跌坐在地上,手指抓撓著頭發,“啊!!!啊!!!”
一聲聲低聲嘶吼,無奈,崩潰,絕望,愧疚。
他抱頭痛哭,路過的人都離得老遠不敢接近,看他渾身血汙,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艾悠自責又惱恨,如果不是因為他,歐陽桑榆也不會這樣偏執,更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一旦到了這樣的思緒極端,他本來就敏感的思維更是複雜,他就不該存活在這個世上。
漸漸入春的天氣,他卻覺得比冬月還要更冷。
他就這樣哭了一下午,直到哭幹了眼淚,充滿了悲望的眼神,讓人心疼。
迎麵吹來一陣涼風,把他吹的清醒了些,輕輕眨眼,沾滿了血漬的五指艱難伸開,上麵的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林墨含的。
他扶著牆麵緩緩起身,雙腿麻木的艱難行走,已經臨近傍晚,街上來回行走的人群擁擠,可是卻沒人敢靠近他。
因為他臉上已經幹涸的血漬特別嚇人,繚亂的發絲,頹廢的麵容,絲毫沒有他本來的樣子。
兜裏的手機嗡嗡作響,他緩緩拿出,看到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走到河邊,手機從他手心滑出,在水麵上濺出了一圈漣漪。
“怎麼樣,小悠什麼時候來?”林墨含端著盤蛋糕吃著,嘴裏模糊不清的詢問。
沐天子又打了幾次,還是無法接通,“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沐大少,幾天不見,又帥了啊!”
老遠樂虎就叫道,身邊還跟著楊雅,沐天子微微挑眉,眼神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流轉。
林墨含指著他們,“誒,你倆?”
楊雅微微撅唇,有些害羞。
“這是我女朋友。”樂虎攬著楊雅的肩膀,特別自豪的介紹道。
兩人相視一笑,林墨含笑道:“樂虎你可真是修了八輩福氣了,找了小雅這麼可愛的女朋友。”
樂虎大笑:“那是,她是我太歲,反正這輩子是栽她手上了。”
“說什麼呢?你不樂意是吧?”楊雅佯怒,特別可愛。
“沒沒沒,我是高興,雅雅~”
“咦~~~”林墨含誇張的打了個冷顫。
幾人在門口打趣著,沐天子走到一邊,給艾悠打了幾個電話還是沒接,就給他發了消息。
今晚很多都是一些老朋友,西垚現在不比以前,生意還得靠熟人,沐天子也降下身份,陪著那些個狐朋狗友喝酒。
……
回到別墅,艾悠洗幹淨身上的血汙,看到十四有些臃腫的肚子,他走過去親了親它:“十四,好好生下這群孩子。”
深夜,他站在別墅門前,門口還擺放著他許久沒有騎過的小電驢。
這是他最愛的家,是他所有美好回憶的地方,這裏也是他痛苦的源泉,可是現在他真的沒有勇氣再待在這裏。
他隻想遠離,遠遠的離開。
連夜,他坐上了往南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