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大娟和胡麗麗沒有像往常星期一樣睡到十點多,八點就起床了。她們想趁著上午涼快,進城去逛東大街。八月的西安,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好在立過秋了,早晚還不是很熱。
兩個人在宿舍裏,一邊化著妝,一邊笑。她們工作的西京鐵路車輛廠坐落在北郊,離城中心還有七八公裏路。兩人都剛滿二十一歲,是去年剛從西京鐵路車輛廠技校畢業的學生,關係一直很好。
她們化好妝後,便背上包,正準備出門。這時有人咚咚地敲門,胡麗麗想也沒想就打開了門。
一開門,她一下子呆住了:門口站了三個夥子,她都認識。沒等她話,最前麵的那個中等個兒的夥子一把推開她,三個人就闖了進來。
沈大娟一看,也呆住了。她沒想到這三個夥子會同時來找她。她明明告訴他們自己回家了呀?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
為首的那個夥子氣憤地:“沈大娟,你還挺會玩呀?同時和我們三個處對象。”
後邊那個瘦子惡狠狠地:“今咱得把這事兒道道。”
“還跟她個屁呀?她不是喜歡多玩幾個嗎?咱們三個就跟她一起玩玩!盡盡興!”另一個流裏流氣地道。
沈大娟知道事情穿幫了,這時什麼也沒用了,也沒法清楚。她把心一橫,:“你們既然知道了,還來幹什麼?我沒啥好的,你們愛咋咋的。”
“什麼,愛咋咋的?今哥幾個要好好收拾你,先把你扒光了再!”那個瘦子著,就帶頭向沈大娟撲了過來。
沈大娟一看不好,就蹭地躥到窗戶前麵的桌子上,:“你們不要過來!誰再過來,我就從這窗戶跳下去!”
那三個夥子一看,都不以為然地笑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嘿,你胖乎乎的,動作倒還挺麻利!你還要跳樓?你嚇唬誰呢?”
“哥們兒也不是嚇大的!你今怎麼的也跑不了了!”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不但騷,還會耍橫。我啥沒見過?少給我來這一套!”
一直站在宿舍門口的胡麗麗:“我哥幾個兒,你們就別逼她了。我這姐妹兒是女二杆子!(陝西方言裏二杆子指做事完全不顧後果,極度我行我素的人。)她的出,做的出!”
“得、得、得,你滾一邊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同時和我們三個談戀愛,騙吃騙喝,還騙我們給她買衣服。這事兒咋能就這麼完了呢?”
“今一定得收拾一下她。”著,三個人就繼續往前衝去。
“想收拾老娘?他奶奶的。老娘我寧死不屈!”沈大娟完,把背包往地上一扔,就縱身一跳,飛下樓去了。
哎呀我的個媽呀,這是在三樓呀!她真跳下去了!三個夥子和胡麗麗頓時嚇得臉色蒼白。胡麗麗一下子就癱倒在地上,喊道:“了,她是個女二杆子,你們咋就不信呢?”
三個夥子相互看了看,那個瘦子:“哥們兒,跑吧,一會兒警察來了就壞了。”三人急急火火轉身出門,撒開腳丫子,跑了。
胡麗麗哭著喊:“快來人呀,大娟跳樓了!”可是,星期早上,沒幾個人在宿舍。胡麗麗趕緊爬起來,跑到樓道東頭,去敲今年新分配來的大學生宿舍門。
單身車棚值班室裏,車棚管理員胖大嫂和女單身宿舍管理員於姐邊織毛衣邊嘮著嗑。突然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接著是一片嘁哩喀喳的響聲,驚得她們一哆嗦。順著聲音望去,隻見車棚靠著宿舍樓的那邊中間一片灰塵,什麼也不清。兩個人趕緊放下毛衣,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隻見一個高個兒微胖的姑娘從灰塵裏走了出來,邊走邊抖落頭發上的灰塵。於姐一看,認識,:“這不是沈大娟嗎?咋了,大娟你這是咋回事?”
沈大娟目不斜視,大不咧咧地:“沒啥事,就是剛不心從樓上掉下來了。”完拍拍屁股上的灰,走了。
胖大嫂和於姐當時就懵了:“咋的?從樓上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