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金色的暖陽照射著城牆上的一抹身影。
城牆上鏽了的鐵鎖緊緊的纏繞在女子身上,如蛇一樣,無孔不入的鑽入她的身心,緊緊纏繞,沒有空氣……
那抹殘缺的身影此時正低垂著頭,微隆起的腹部卻是她生存下來的信念,她昏沉的喊著:“水……水……”
城牆下的人來人往,每當有人經過都會抬起頭來說一番,要麼就是扔些雞蛋、青菜的,家裏窮的就是直接在地上拾起石子砸向她的腹部——
襤褸的衣裳已經不能夠遮住她的全身,每到夜晚,就會出現狼叫,每到夜晚就會有許多男人來看她,對著她‘嘖嘖’叫喊,流著髒汙的液體——
女子的雙腿動了動,想要掙紮卻沒有力氣,想要試圖逃跑卻沒有著力點。她蠕動幹裂的唇角,低低喃著:“有沒……有……水……水”
喉嚨如火燒一般,隻要一鬆動喉頭,女子的喉頭就會像一般燒灼著喉嚨。恨不得吐出一把火來。
烈日,在增強。白落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這刺眼的陽光,隻要晌午一到,烈日就會直直的照射過來,對著她猛曬。
怕嗎?
潛意識裏是——
白落頭一偏,要想的話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把眸光轉向一個昏暗的角落中。
那裏落葉飄零,那裏綠葉擋住了所有的熱烈。隻要他在那裏,那裏就會一片冰冷。
他執著玉笛,靜靜的望著她;她狼狽的暴曬在烈日下,緩緩的望著他。
“梢……梢……”她的沙啞,隻是吐出自己的心聲……卻沒有讓任何人聽到她在喊什麼。
而他,站在原地冷笑著,陰冷的神情漠然,眸中的狠絕猶如千年不化的冰雪。周身森冷的氣息冰凍了原本灼熱的綠葉,他依舊不變的俊臉,卻多了幾分釋然,和滄桑。
或者說,看透了所有,還有什麼令他能夠劇烈搖動自己的心靈?——似乎是沒有的。
“咄咄。”
“咄咄。”
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震得塵土飛揚。
為首的侍衛手中握著一個籃子,籃子裏是雜七雜八的雞蛋、青菜、餿了的飯。他麵無表情的示意身後的幾十個侍衛退後,然後從籃子中一個一個拿出東西,很準確的砸向白落的臉、身上。
接連的飯菜砸去,使得白落躲閃不得。
一顆又一顆的雞蛋,完好的丟上她,砸開了花,濃稠的液體在她身上緩緩留下。經過幾日的砸雞蛋等東西,身上早已聚集了許多的蒼蠅在她身邊盤旋。
她閉眼,默默的承受著這轟砸,底下還時不時的有人駐足。
“這,這不是,當今的皇貴妃嗎?怎會落得如此下場?”
“聽說,是在外弄了個野種,被皇上發現啦!”
一言一語的語句,質疑、肯定、咒罵、可憐,等詞彙,每日都有,她聽的煩膩,亦不想再去多想什麼。
一直到砸完最後一顆雞蛋,侍衛們方才停下,整齊的腳步聲開始遠去。她才緩緩的睜開眸,眼中幹澀,卻是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