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並沒有被誇獎的喜悅,愈發的擰緊眉心,道:“皇上真的要娶娘娘嗎?”
他挑眉,也不阻止她說下去。
她接著說:“其實也沒什麼。”
“是母後嗎?”
他的一個問句,帶著十足的霸氣,一點點都不像問句,倒像已經知道了所有事一樣的。讓花蕊錯愕。
花蕊為他沏上一杯茶,立於他身側。
這是整個良閣中比較偏遠的一個東廂,很少有人來。在聽到那句“是母後嗎?”她決定了心中的決定。
為了害怕白落聽到,她帶了俞襲梢過來。
“娘娘是月信來了。昨個兒入夜,有些微熱,大抵上想著什麼就忍不住,跑去喝了碗冰鎮的梅子湯。原以為沒事,沒料到今日卻忽然來了。奴婢已經讓銀絲去取藥止疼藥了,如此,皇上可以放心了罷。”話一出口,她發現,她還是有所保留,也許是太害怕皇上聽後會去找太後,那麼這件事就立即被攤開了。都會以為是白落說的,那麼她的日子豈不是更難過。
他沒動,一副淡然的樣子,道:“既然說了,便一下子說完。朕的宮女朕了解,無事豈會大費周章的帶朕來這裏?”
花蕊不禁失笑,她可真是被誇一下就不知天南地北了,剛剛還在說著是從誰宮裏出來的丫頭,現下卻妄想在主子麵前瞞過什麼。
現在這樣,也好,也好。
於是她便把太後和白落起爭執的全過程,對話,都一絲不落的說了出來。而他,依舊沒有動靜,隻是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記得那麼清楚,想來一定很為她抱不平了。”
這一回,她也不否認,很快認了下來。她雖是宮女,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會恨會愛。
“娘娘不告訴皇上,不見皇上的原因也很明朗了。奴婢人微言輕,自然沒有什麼權利,隻能在她身邊,盡最大的努力讓她好過些罷了!”
回到內殿的時候,銀絲剛好把熱湯和藥都拿回來了。俞襲梢徑直的走進去,花蕊也不在阻攔,她知道,皇上一定已經有了想法,他自有分寸。
“走罷,咱們的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她拉過銀絲的手,往門外走去。
“啊?!”
*
俞襲梢端著熱湯,把熬好的藥倒了進去,攪了攪,在白鷗哦身後墊了個軟枕,慢慢的扶起她。
她一直就處於,疼、累的感覺中,也沒去在意誰在照顧她,也應聲把遞來的勺子含在口中。
一勺飲盡。她輕憋秀眉,方睜開了眼,剛剛口中的苦澀之意全然消失,鼻尖一酸,淚水已然充斥了整個眼眶,塞得滿滿的。
看到他之時,早已是模糊了又模糊的輪廓。
“為什麼……是你。”
那句,希望你來,卻變成了希望你走。在心底反反複複。
“為什麼不能是我?關門不讓我進來,還不讓我知道你的情況,連母後來找過你給你委屈受,我都是從宮女口中得知的,我的麵子,我的心都被你一個人狠狠的揪起來摔在地上,你說,你該罰嗎?”
他又舀起一勺熱湯,輕吹幾下,送到她唇邊。
她側過臉,躲開了他的湯匙,“我不喝藥!”
“不喝?不喝怎麼會好!你要月月疼嗎?幹嘛什麼事都要忍!不能忍裝什麼堅強!”他越說越大聲,簡直就是帶吼得。
她本就委屈加上身子的不爽快,又被他這麼一吼,一下就哭了出來。堆積了許久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著。很是有幾分孩童的天真和可愛。
也是這一哭,把俞襲梢給哭心軟了,他立即摟住她,軟言安慰。
“我也是氣急了才這樣的,誰讓你那麼讓我心疼?以後可別這樣了。那天那麼罵過你之後我立刻就後悔了,在外頭守了好久。哪裏知道你這丫頭這麼不領情!”
以前他從未去在意這些的問題,如今他最愛的女人也碰上同樣的問題,他竟是絲毫沒猶豫的奔來安慰她,照顧她。
這種感覺,也沒有反感,反而覺得心甘情願,還很……幸福。
她撅著唇,摸了摸他身上。
“怎麼?要示好了?”他心底的異樣暖感像蜜糖般的化開。
她愣是被他的模樣給逗樂了,一下子止住了哭泣,抹了一把眼淚,把眼淚擦在他身上。“誰要理你!”
“我已經夠慘了唉,你還把鹹鹹的眼淚擦我身上,那我病死算了……”說完,他裝死趴倒在白落的身上。
遠遠的,便能聽見良閣裏頭傳出“咯咯”的銀鈴笑聲。任誰,都知道,裏頭的人是發自內心的開心。
【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