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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喜服是白落大婚當天才看到的,也就是今日。花蕊還在她麵前抱怨了一陣。“娘娘,你太不小心了,若不是皇上,也不知你今日能不能下床。”
“還有啊,哪有新娘是結婚當天才知道喜服的樣子?好趕的樣子喔!”
白落笑了笑,拍拍她的腦袋,道:“我又不會預知,若會的話,一定不會喝梅子湯的。還有啊……”她壞笑起來:“花蕊姑姑是不是因為自己要嫁人了,所以對操辦喜事格外上心呢?”
花蕊聽後,羞紅了臉,跺了跺腳,有些難為情道:“娘娘取笑花蕊!我可不理娘娘了!”
白落掩唇大笑起來,原來花蕊也有那麼可愛的一麵呐。
談笑間,專為白落梳頭的姑姑已經進來了,是一名老婦人,可見經驗之老道了。
她向白落福了一福,道:“貴妃娘娘金安,老身是為娘娘裝扮儀容的。”
白落允了一聲,便命花蕊出去沏茶。
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她伸手,把喜服放到腿上,細細賞起來。
其實花蕊說的不錯,她是個不稱職的待嫁新娘,就連喜服都是當日才見到。不過,她現在覺得很幸福,真真的感到天空都藍的美麗。想起剛進宮的日子,完全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隻是時光匆匆卻又似細水長流般,才多少時日,竟能讓她不在排斥他。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自己都覺得驚訝!
老婦人見白落正對著喜服若有所思,她露出一絲笑容,蒼老的眼尾隻有那細細的皺紋。
“娘娘寵冠後宮,可見好福氣呀!”
她抬頭,見後邊的老婦人透過銅鏡正對她笑,她也回一笑說:“其實寵冠後宮不一定是好事。”
那名老婦人眼裏閃過驚訝。“貴妃娘娘可真是奇特。老身活了一把歲數了,幫不少晉封的娘娘梳過頭,但從未幫已經晉封卻要舉行大婚的娘娘梳過頭。”
那是因為他根本不把自己當皇帝罷……所以才會……
白落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索性一笑而過。
按照製度,貴妃可以佩戴半副鳳簪,因此,老婦人為白落梳頭的時候用上了半副鳳步搖,她還抱怨“好重”。
從她封嬪以來,從未戴過格外重的首飾,一下子,還真有些接受不了。
待到一切都準備好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以後了。
她裏三層外三層,層層包裹之後,出現在了花蕊麵前。也許是她的錯覺罷,她覺得眼前的花蕊竟流出了淚。
她伸出手,輕輕的在她眼角一沾,才發現她真的哭了。隻是,她為什麼哭呢?為什麼令人莫名的覺得悲傷。
“風大,莫迷了眼……”
花蕊這才收起眼淚,掛著一絲不自然的笑容,道:“自然是的,娘娘也勿迷了眼。”
花蕊上前扶住她的喜服後擺,“娘娘……以後的路,可能會走的很艱難。走上了那條不歸路,就永遠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眼神定格,飛快的轉過頭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