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一襲青衣，不同的是他更加憔悴了。一身的青色卻掩蓋不住他愈發削瘦的身形。下顎，還有為清除幹淨的青色胡渣，顯得整個人愈加滄桑。
這樣的他，還是顧青嗎？
他的話，沒有繼續下去。
“靑……師兄，近來可好？”她隻能率先說話。
他用那種失望的神情看著她。
她不喜歡顧青用這樣失望的表情看著她……
“你似乎過的不錯……”
兩三句的對話，略顯尷尬，卻更顯陌生。
“靑師兄……別這樣可以嗎？這樣的你好陌生……”
陌生？！顧青冷笑出聲，現在到底是誰比較適合陌生這個詞？是她罷！
忽的吹進一陣風，白落沒由來的冷顫一下。
“別這樣笑……好可怕……”
他從未這麼笑過，即使是麵對那麼疼痛的把她讓給俞襲梢那次，他都沒有那樣過。到底是什麼樣的重擊，會讓他變成這樣……
她心中忽的閃過一個人。
這才試探的開口：“是……他嗎？是他，讓你變成現在這樣的嗎？”
“你會信嗎？”
“我……”她語塞。
隻是，他說的這句話之後，足以證明確實有這件事了。她該怎麼辦？
他卻不願多說。轉移話題道：“願意和我走嗎？”
她垂下頭，不知覺的眼眶溢滿淚水，卻遲遲未流下。
“白落……你變了。你明白嗎？變的是你啊！你的猶豫，我何時看不出來？像如今一樣，當然這是不能否定的事實，讓我來說吧。你愛上他了！”
“靑師兄！”她突的抬頭，製止住他未完的話。
緩緩的兩行清淚落下，下一批淚瞬間溢滿整個眼眶，在她麵前，顧青變得模糊，變得好幾個。
“不管，你此刻愛的是誰，我都可以不去介意。但我始終還要問，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走？”
她緊抓住兩邊的火紅嫁衣。心間糾結的緊。
從前顧青什麼都沒有，隻有白落。此時他已經擁有了雙腿便有了全世界。可是俞襲梢亦同樣什麼都沒有啊……他有後宮三千，但他隻喜歡與她待在一起；他還有為他斷指的母親，隻是為什麼那麼冷淡為什麼那麼不像母子；他有滿朝文武俯首臣稱，但那是真心的嗎？
現在的俞襲梢是什麼都沒有的啊！
“靑師兄，你還不明白嗎？我不能走……”她咬了咬下唇，撇開心虛的視線：“不管他私底下對你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了，那麼我答應他的條件就是嫁給他。”
像是找到了最好的理由一樣，她大聲的說：“我不能食言！”
“不能食言？你們的約定？嗬……”他邊說邊笑起來，讓人分辨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下一瞬，他緊抓住白落的兩邊胳膊，狠狠的掐住她細嫩的皮肉，“曾幾何時的你，全世界都是顧青。你為他學軟劍，一直到它成為你致命別人的方式；你知道他所有的喜好，每每丫頭做錯隻要是牽涉到顧青，你會拋開所有，狠狠的打那個丫頭；你每次出逃都知道顧青會來找你，所以每次都會到那條小溪邊等他來，然後看完日落一起回去……”他幾乎是一口氣說的。